元寿摇摇头,“不知道名字……但……”
他眯起眼睛,看着他道:“但什么?”
元寿迟疑道:“她是齐刘海,脸也没有那么尖……”
他皱眉道:“什么?说清楚些”
元寿昂首鼓起勇气道:“阿玛,她看起来与佛堂画像中人有几分相似”
他几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他回过神来起身蹲下将元寿一把从地上扶起来。
“你记得佛堂画像?怎么叫几分相似?事情经过是如何?”
元寿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懵,一边回忆,一边奶声奶气道:
“孩儿知错了,请阿玛责罚。是我们在圆明园附近找风筝,到了八叔的和春园门口问侍卫……后来一个丫头拿了风筝出来,还很仔细的用块干净的旧棉布包着,风筝崭新崭新的一点没坏……还有……我要赏她,她没要。”
他手中一紧:“旧棉布?”
这是一块从旧衣服上剪下的棉布,洗的很干净,看不出丝毫端倪。但当他把这块不起眼的棉布放到鼻端轻嗅时,布料上有一丝极淡的气息,是衣裳的主人经年累月穿着后染上的发肤气味。
如云似烟,清浅,温暖,缠绵萦绕着他灵魂的淡淡气息。
他有多少年再找不到了?好像是从她消失,他失手烧了四宜堂那刻起,他连她的衣物和被褥也化为灰烬了,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她的气息,夜不能眠。
雍亲王胤禛连夜向康熙告假后调转行程,回京探望在和春园重病的八贝勒胤禩。
那个端茶丫头低头进来的时候,眉目间是隐隐有几分她当初的样子,但她不是。
如果不是这块旧棉布,他几乎要被胤禩给蒙混过去,以为他不过是找了一个有几分神似的丫头来伺候,而又被元寿错认。但这布料上的气息他绝不可能认错,相携十几载,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有感觉?
天下没有女人是她,她也不是任何人。
绝不可能错。
所以,这正证明了老八在刻意隐瞒什么,终究还是他!
可她又怎么可能在老八这里安然无恙的生活而不找他不回家呢?老八又怎么可能放她做一名普通侍女呢?那还风筝的女子又是否真的是这棉布的主人?
这一连串解释不通的矛盾已经在他脑海中激烈的碰撞起来,他必要弄清楚,竟忽然感到内心中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痛楚,涩的发疼。
心中的野兽被他死死压抑,愈加凶猛,站在这里他几乎能感到自己血液里的渐渐失控。
他几乎疯狂的快速将一间又一间厢房推开又合上,连耳房也不放过。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