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 / 2)

她一时有些茫然,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们认识才多久?彼此根本不了解,而且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九宁往旁边让了一下。

杨四郎也刚好往旁边让一下,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脸更红了,红得能拧出汁水来。

九宁眨眨眼睛。

好吧……谁让她生得美呢?

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九宁若无其事,只当没看到的模样,和杨节度使见礼。

杨节度使笑道:“再过几日圣人和雍王就能平安抵达,殿下也能安心了。”

九宁微笑,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

看完信,杨节度使命人送九宁回房。

目送九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杨节度使脸一沉,吩咐左右亲随:“去外面守着!”

亲随知道杨节度使这是要教训儿子,不欲让自己听见,忙躬身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杨节度使和儿子杨四郎。

“痴心妄想!”

杨节度使没和儿子多废话,狠狠瞪一眼脸上还一片晕红、痴痴望着九宁离去的方向的杨四郎,骂道。

杨四郎回过神,知道父亲看出自己的心思了,脸上红红白白。

既尴尬,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人。”他拱手作揖,有点不好意思,强作镇定,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儿确实仰慕公主风采。”

“别想了,公主不是你能肖想的。”

杨节度使干脆道。

杨四郎怔了怔,眸光黯淡,“是不是因为大哥?”

“关他什么事?”

杨节度使一怔,明白过来,脸色更臭。

四郎以为他想把公主留给杨涧,才会如此发问。

“竖子!你长兄从没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敢有,他再顽劣,也不至于如此不晓事!”

杨四郎低头,望着脚下地砖,一声不吭。

杨节度使看他一眼,叹口气,道:“你是不是在想,公主流落至此,我们家收留公主,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有资格挟恩强迫公主下嫁?”

杨四郎脸色一变,忙道:“儿不敢!儿绝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只是仰慕公主、情不自禁罢了。

杨节度使哼了一声,道:“没有最好。我告诉你,公主可不是一无所有来投奔我们杨家的!”

杨四郎怔住。

杨节度使决定彻底让儿子清醒,及时遏制住他的念头,免得他糊里糊涂得罪公主。

“我问你。”他道,“公主到成都府的第二天,做什么了?”

杨四郎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问这个,呆了一呆,仔细回想,道:“那天我和二哥他们做向导,带公主游览坊市。”

“然后呢?”

杨四郎有些窘迫,“儿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杨节度使叹口气,“公主到的第二天,得知蜀中强盗横行,百姓常被匪患困扰,找到为父,说她的部曲可以帮忙剿匪,以报答为父,为父当时没往心里去,随口答应下来……”

事实是九宁不失优雅地吹捧了杨节度使一番,杨节度使非常激动,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第三天,九宁的部曲就出发了。

他们在一个叫炎延的沙陀人带领下,专门挑那些人迹罕至、官府不愿管的深山旮旯,像用篦子梳头发一样,陆续推进,清理掉附近所有为祸一方的土匪。

因为他们解决的正好是官府不想管的麻烦事,不止当地老百姓感恩戴德,连底下的官府小吏们乐见其成,主动给炎延报信。

炎延非常踏实,踏平一座匪寨,立刻通知附近驻扎的军队或者官府的人去清理寨子,拱手将功劳让人不说,还分文不取,连战利品都不要。

底下的官员们乐坏了,觉得炎延很可能脑子有问题,又或者是公主殿下太单纯,才会任劳任怨帮他们剿匪。

这事九宁没有刻意隐瞒,杨节度使早就知道,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长安的王公贵族家中基本都会豢养部曲、私兵,乱世时部曲能保护他们和家眷的安全,太平盛世时这些私兵就是他们发动政变的筹码之一。九宁是公主,身边有一群勇武的部曲,这很正常。

但很快,杨节度使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炎延不取分文,不在意功劳记在谁头上,简直是大公无私,老实得让人替她心疼。

然而就是这个“老实憨厚”的沙陀人,在一次和溪洞酋豪的不期而遇后,立刻拉开架势,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溪洞,是山民聚居地区,当地蛮族分据各地,自封为刺史,人称溪洞酋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