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这样啊。”燕流霜懂了。

“嗯,那段时间我忧思过重,不仅差点死在生孩子的时候,生下的女儿也体弱多病,差些活不下来……”说到这里她又哭了。

这模样看得燕流霜也有些不好受。

但燕流霜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问:“后来呢?”

她一边流泪一边道:“后来我表姐不忍心,用她夫家的关系替我们娘俩请了一位名医,好生调理了好几年后,我那女儿才能够跟别的孩子一样练功习武。”

女儿的身体调养好了,而她当年生孩子时的折损也补回来了一些。

正巧江湖上又开始流传燕南天的妹妹去恶人谷救兄长的事,她便动了心思,说服家人后,一个人来了恶人谷。

“我怕传言有误,便没有带女儿一道,这样哪怕我死在恶人谷了,也不至于搭上她的命。”她说。

“传言的确有误,不过你不会死在恶人谷的。”燕流霜长舒一口气道,“而且燕南天也没有死在恶人谷,我方才说我有急事,便是去给他送药呢。”

把话全部说开,又带着她去万春流那见过燕南天后,燕流霜才知道她居然是和邀月齐名的江湖第一美人玉娘子。

玉娘子对燕南天是真的一片痴心,见到燕南天现在这个模样,当场泣不成声。

之后她自告奋勇地要留在万春流那给万春流打下手,不过被万春流拒绝了。

万春流说:“你不懂医,呆在这只会妨碍我给他治伤。”

燕流霜觉得他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这样一个大美人哭着求他还把话说得这么绝。

不过她也知道万春流向来不喜欢和活人接触,所以她最后给玉娘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道:“我让人给你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寻个屋子吧,反正我每隔几日就要来这里给他稳固经脉,你可以跟我一道过来。”

玉娘子对她千恩万谢,就差没真的拉着她的手喊妹妹了。

后来燕流霜又把两个徒弟介绍给她认识,告诉她这是江枫的两个儿子。

玉娘子看到这对兄弟,估计是又想起了燕南天当年闯恶人谷受了多大的苦,止不住地叹气。

这种状态直到她住下一个月后才稍好转些。

因为一个月后,万春流就告诉他们,燕流霜上回采到的药草真的很有效,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个月,燕南天应该就能醒了。

“现在能放心了吧?”她问玉娘子。

“差不多放心了,真是多亏了你和万大夫。”玉娘子浅笑着道。

两人熟悉起来后,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客气。

燕流霜是怜她一片痴情,而她则是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确定了燕流霜对她的心上人没兴趣。

“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多了个情敌。”她说。

“……你也太能乱想了。”燕流霜无言。

“这算什么乱想。”玉娘子道,“你若是哪天喜欢上什么人,就会懂了。”

燕流霜闻言垂了垂眼,大概因为对方也是与喜欢的人分别已久的姑娘,在这一瞬间,她久违地主动回忆了一番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而后平静地开口道:“是吗?”

这语气和平时的她不太一样,叫本就十分敏感的玉娘子忍不住偏头瞧了瞧她,然后颇不确定道:“难道你……你也有喜欢的人?”

“嗯。”她轻轻点头,“有个非常喜欢的人。”

此时天高云淡,又恰有风从她们身畔吹过,而玉娘子望着她的表情,张了张口道:“完了……”

“什么完了?”燕流霜没懂。

“没、没什么……”玉娘子一边摇头,一边用余光去瞥坐在不远处树下的杜杀,心想当然是喜欢你的人没机会了完了啊。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玉娘子又正好是一个很擅察言观色的人,她能在这一个月间看出燕流霜对燕南天一丝男女之情都没有,自然也能看明白杜杀每次望向燕流霜的眼神里到底有什么。

尽管杜杀的眼神已经非常隐晦也非常克制了。

第五十六章 孪生兄弟相杀10

夏天过去的时候, 玉娘子写了一封信回娘家,跟他们说了自己在恶人谷的遭遇, 并请他们将自己的女儿送来, 这里很安全。

“你女儿……应该和我这两个徒弟差不多年纪吧?”燕流霜随口问道。

“稍小了几个月。”玉娘子道。

“那正好能一起练功。”燕流霜道,“还有她的身体, 也能叫万春流在帮忙瞧上一瞧, 最好把病根彻底去了。”

玉娘子高兴极了,又对她千恩万谢了一番。

之后没多久, 她就收到了慕容家那边的回信,说是已经派人护送她女儿往昆仑山来了, 但这小姑娘从小就娇气, 身体和脾气都是, 所以路上怕是快不了。

慕容家在江南,从江南到昆仑的确过于遥远,玉娘子自己一路走过来, 最清楚里面的辛苦,自然不会因此对娘家人有什么怨言。

相反的, 她还很感慨地对燕流霜说:“现在想想,我从前的确是太任性了,若非家人包容, 怕是根本无法活到今日,更不要说再见他。”

玉娘子的所作所为的确和她的身份很不相符,当初燕流霜知道的时候也相当惊讶。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她也挺佩服这个江湖第一美人, 那样艰难的情况,居然还是靠着“想再见他”坚持下来了。

“当初他为了他义弟的仇义无反顾地杀进恶人谷后便杳无音信,你可有恨过他?”燕流霜问。

“我有什么资格恨他呢?”玉娘子垂下眼,“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他甚至连我有他的孩子都不知道,当然谈不上对我有什么责任。”

“那若是……你们原先很相爱呢?”燕流霜又问,“他一走就是这么久,你会不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