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能有什么事儿,想敲一笔呗。”
武婴道:“这个我们也想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被她敲过。”
我说:“听她口气只要有人保是可以出去的,怎么你们都没家人吗?”
武婴叹气道:“要是有人管根本就到不了这来,女儿国以前本来没有男监,除非是杀人放火,一般男人犯了错也没人计较,就算闹上公堂,家里人肯活动的话官府也不深究,稍示惩戒也就放归了,可是像我们这样的穷苦出身又没人管的人犯了法渐渐多了以后朝廷这才建了男监营,司营是这里最大的官,那个老货爱钱如命,可惜这里又是个没有油水的地方,兄弟们进来的时候都少不了受她盘剥,要能少孝敬她点还好,若是一穷二白,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朝廷一年拨给男监营的钱其实不少,可是经过司营三扣两扣,轮到咱们头上就少得可怜了,所以才连饭也吃不饱。”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老女人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儿,原来是搜刮不上油水恨得。”我问武婴,“这么说全国的男犯人都关在这了?”
武婴点头道:“是的,你白天见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西北和西南角上还各有一个囚营,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号人。”
我咋舌道:“这么多?”
武婴道:“也不算多,女儿国人口几千万就出了我们一千多个男犯,”他自嘲地笑笑,“说起来我们也算万中无一呀。”
我说:“都因为什么进来的?”
武婴道:“什么都有,小偷小摸、背妻偷人……”
我打断他道:“还有背妻偷人?”
武婴指指通铺的一边:“齐小环就是因为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被他老婆告发了才进来的。”
黑暗里那个叫齐小环的顿时叫道:“什么叫勾勾搭搭?我和她连手都没拉一下,我家里那个恶毒女人天天打我我难道就不能找人诉诉苦吗?”
我崩溃道:“她打你你就不会打她?”
别的犯人们都一起笑起来:“谁敢打女人呀?”
这话要是放在现代哪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我会敬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是此刻情境不同,我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悲哀和憋屈来,我一挺腰坐起来,抱着腿愤愤道:“妈的,你们还是男人吗?”
一干人不敢还嘴,却小声嘟囔道:“是男人才不敢打女人呀。”
武婴赔笑道:“龙哥别生气,还是说说你吧,你也没人来保吗?”
“司营那个老婊.子让我去找白天给我钱那个女人,老子上哪给她找去呀?”
这时余曼丽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什么是婊子啊?”
“就是……女人出来卖。”
武婴皱眉道:“龙哥,你这个事不好办了。”
我忙道:“怎么了?”一番谈话以后我发现武婴对监狱里头的事门清,他这么说,搞得我心里一提。
武婴道:“像我们,在这里长短有个期限,我再有一年也就出去了,可你不一样,你是巡城兵马司直接送来的人,还没过堂,按说你这点事儿可大可小,就算官府严办你最多也就坐个一年半载,可是现在全国都在征募新兵,他们哪顾得上你啊?其实司营要有心放你,你明天就走也没人过问,可她要谋算你那点赎金,那人一天不来保你她就能关你一天,10年不来她就能关你10年,于理于法还都说得过去,所以我说你这事不好办了。”
我变色道:“那你的意思我就得老死在这?”
武婴嘿然道:“但愿司营见你没有油水可榨,过些曰子就放了你也说不定。”
我的心凉了半截,武婴分析得在情在理,那个老女人八成会这么干,本来在苏竞靠不住的情况下我最大的指望就是尽快出去找到女儿国的高层表明自己的身份,让他们协助我回去,真要像武婴说的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思来想去始终一筹莫展,干脆把心一横钻进被子里大声道:“睡觉!”
武婴附和道:“大哥说的对,明天还得干活呢,都早点睡吧。”
我噌一下又把头钻出来问:“干什么活,挖沙子还是搬石头?”
武婴笑道:“我们怎么会干那些粗活呢——咱们绣花。”
我瞪大眼睛:“绣花?”
武婴道:“是啊。”
我一翻身坐起来,拼命摇着余曼丽道:“你还是掐死我吧!”
余曼丽伸手指头跟棒槌似的大手轻轻一挡就把我推在一边,粗着嗓子道:“龙哥冷静点,你要实在不想干大不了我替你绣。”
我哭笑不得道:“就你?你会吗?”
武婴淡淡道:“曼丽绣花那是一把手,男监营里1000多号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