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翅膀怕是不太可能的。
自己不会飞,可是有人会啊......
转头看向好邻居,只见他眉头微紧,正思考着什么,忽然面前一花,再看薛泽手中多了一条碧绿小蛇,三角蛇头卡在两指中间,身子围着手腕盘了几圈。
小蛇似是不服气,红色尾尖上勾,瞪着血红的小眼睛,长长的芯子摆来摆去。
是条竹叶青。
沈觅摸摸脸,汗毛炸起来,若不是他手快,这条竹叶青怕是亲在自己脸上了。
这蛇毒的很,亲一口可是不好受。
“在想什么?”
薛泽看着手中挣扎的小蛇,微微一笑,“是个好地方。”
把竹叶青抛向远处,转头看着沈觅,“想必离着真相已近在咫尺,我们上去看看。”
薛泽背起沈觅,林中几番跳跃,攀上一棵巨型红豆杉,借着巨木看向远处,别有一番天地。
连绵起伏的山脉郁郁葱葱,放眼望去,翠绿河山尽收眼底。远处一挂瀑布从悬崖倾泻而下,似一幅巨型水晶帘,水汽袅袅渺渺悬在四周,漫过深潭的水流顺着石头间隙向低处蜿蜒流淌。
一阵携着水汽的微风拂过,腥臭之味越发明显。
不远处,一团黑气聚集在水流经过的荆棘丛,恐怕这就是原因所在。
薛泽飞跃至近处的巨木,数棵腐木横在林中,形成方圆几里的空地,荆棘丛枯萎倒伏,露出中间的一处水洼。
成群的毒蝇疯狂侵蚀着荆棘丛,漆黑如墨的水面泛着密密麻麻的毒泡,似是有生命的怪兽吞咽着什么。
薛泽将沈觅安顿在巨木的枝干上,嘱咐她别乱动,自己下去探查个明白。
来到近处方才看清,枯萎倒伏的荆棘丛下另有文章,难怪毒蝇聚集。一片黑乎乎的尸体遍布荆棘丛下,挤在一起的腐肉粘在细细的尸骨上,辨不清是什么东西,既不像野兽,更不是人。
薛泽又凑近些,腐臭袭来不免有些作呕,这片黏在一起的腐肉居然大都是巨鼠,还混合着各色毒虫和野兽,天气湿热又泡在水中,腐烂的极快。
想起阿鱼说过连着一个月不停的大雨,极有可能形成洪涝淹了某处的巨鼠和毒虫窝穴,此处地势低凹,巨鼠尸体被冲到此处汇集,就此污染了流向花凹村的泉水。
花凹村的人畜皆饮“稗子泉”,尸毒重复感染,再加上食用发霉腐烂的粮食和蔬菜,毒邪入体,最终造成了百年不遇的瘟疫。
处理这方圆几里的尸毒也是个麻烦事,沈觅思来想去,还是放一把火快些,又怕烧了山可不是好玩的,薛泽说有主意,沈觅便不再为此事忧心。
回到花凹村已是傍晚,六叔公正和阿鱼一处,见到二人毫发无伤的归来,松了口气,吩咐阿鱼将晚饭给贵人端上来。
薛泽半真半隐的叙说了泉水污染的原因,并揽下了后续事情的处理,六叔公问村民能帮些什么,薛泽摆手婉拒,只说一年内不要再饮用这泉水。
这事容易,山上的泉眼不止一两处,从别处寻水即可。
第二日一早,六叔公发现两位贵人已离开,木几上搁着根据病因再次写的消du药方,还有两千两银票。
一并离开的还有阿鱼。
六叔公浑浊的眼睛看向窗外布满石灰的土地,颤颤巍巍对着村口的方向行了跪拜大礼,口中喏喏道,“天神保佑好心的贵人,保佑阿鱼,保佑花凹村。”
作者有话要说: 觅觅夫妇喜欢做好人好事,作者君代表大汉朝政府发冰砖喽!一块两块三四块,五块六块七八块......
☆、沈觅的及笄与定亲
转眼进了腊月, 沈觅在蜀郡已经安顿了数日,薛泽忙碌的很,前日带来一封阿远的信,接着又出了门。
见字如面,心中挂念不已,阿远信中说了百般好, 唯独思念阿姐, 时常梦中相见。
沈觅何尝不是, 见了信自是又一番感伤, 提笔回信也只说趣事。仔细想想,好似和薛泽一起,什么事都有趣, 被劫路也能收个阿鱼回来。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信中叨叨了阿鱼的种种优点和“劣事”, 比如勤快, 懂事, 再比如不喜读书, 好不容易教会几个字,一转眼全忘了,倒是对薛泽教的武艺更感兴趣。
住处是个两进两出的小院落, 位于城东北角,平日里十分僻静,冬日的蜀郡不比青州干冷,可湿冷也是难受的很, 一天到晚手脚冰凉。
这不,屋里点了炭炉方才好些。
沈觅放下医书,看着总结的一堆方子,毒瘴不是单纯的一种,不同的条件形成的毒瘴也不同,还有瘴气、瘴水,虽不能对每个都有法子,可多想想解毒的方法总是有备无患。
一束紫色小花儿从窗外探进来,挠在脸上痒痒的,沈觅伸手拿下花束,嗔道:“前日说走就走,今日才回,快进来。”
薛泽跳进了屋,合了窗子,一脸笑意的蹲在沈觅膝旁,“蜀地湿冷,莫要开窗过久,小心风寒”,把小花簪进她的乌发,温柔低语:“女子许嫁,笄而字之,阿觅要成大姑娘了。”
今日是腊月初六,再过六日便是十二,十六岁生辰。
沈觅虽然不拘泥礼数,也不看重生辰与及笄礼,可一说到这个不由得想到沈父,也不知到了哪里,是否身体康健,心里有些沉沉的。
“日后你要去哪里还是说一声的好,你虽不想让我担心,可我毕竟是担心的,再隐秘危险,起码得告诉我大约何时回来。”
薛泽颔首,“好,以后我会告诉你,倒是累得阿觅为我担忧。”
“可是过意不去?”
“嗯,心疼。”
沈觅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经的语重心长,“总不能老让你过意不去,这样吧,有时间做鱼给我吃。”
薛泽也一脸严肃的点头,“得做,得做,多谢夫人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