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寅杰在旁边观战,看到这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头,扯了扯于勇飞的袖子,道:“飞哥,我怎么觉得前两局,舅舅没怎么出全力啊。”
“行啊,还能看出你舅舅没出全力,这几年没白跟着我混。”于勇飞笑,伸手指了下拳击台,“驰哥逗那小子玩儿呢。一来就给打趴了,没意思。”
小庄同学皱眉,“不过平时看陆嚣,觉得他还挺猛的,咋突然这么弱鸡了。”
大飞道:“你还记得,当年你舅舅是怎么吊打洛奇路易斯的么?”
庄寅杰狐疑地挠了挠脑门儿,正想说什么,旁边的林悠悠却先他一步开口,道:“心理战。”
于勇飞有点儿诧异,惊道:“你也看了那场比赛?”
岂止看过。
那场肖驰和洛奇路易斯的世纪之战,林悠悠高三那会儿,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嗯,看过几次视频。”
大飞点头,“没错,就是心理战。驰哥是我见过的最冷静,最理智,也最聪明的拳击手,当年,洛奇路易斯被他逗着玩儿了四局,后面阵脚大乱,直接就崩了。世界名将尚且是那个下场,别说这臭小子。”
三人说着话,拳击台却猛地传来一阵沉闷巨响。
陆嚣重重倒地。
jack再次进行半跪在侧,倒数,“10、9、8……”
遗憾的是,这一回,少年没再能站起来。
“……3、2、1!”裁判员吹哨,宣布:“ko!”
台下,庄寅杰和大飞异口同声地高喊“漂亮”,林悠悠紧着的心口骤然一松,长舒一口气。她想的是,还好肖驰的伤没有复发。
台上,
陆嚣整个人呈“大”字状仰躺着,握拳狠狠砸了下拳击垫,大汗淋漓,气喘不止。
肖驰背着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须臾,半蹲下来,挺淡的语气:“赢我三局,不是难事儿?”
“……”
“让着我?”
“……”陆嚣抿唇,没有说话。
他随手拧开瓶盖儿,挑了下眉,“还狂么。”
“……”陆嚣用力闭了下眼睛,沉声道:“你究竟怎么样才肯当我的教练?”
肖驰嘴角微勾,朝他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淡淡撂下一句话,走人。
数分钟后,肖驰带着两小只离去,整个儿训练场又只剩下于勇飞和陆嚣。
灯不知何时关了。
几道阳光从窗户外透入,依稀照亮黑暗。
陆嚣躺在拳击垫上,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大飞跳上台,拿脚踢了踢他的屁股,没好气道:“驰哥说了,今儿你元气大伤给你放假,明儿再接着训练。滚回宿舍去。”
陆嚣一动不动。
于勇飞皱眉,弯腰拍他全是汗水的脸,“被打傻了?”
陆嚣不耐地推开他,翻了个身,闭上眼。耳畔回响起那人临走前说的话,语气冷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那人说:“陆嚣,你不够格儿。”
他抬起手臂覆住额头,忽道:“飞哥,今天的事……是我脑残了,对不住。”
“……”于勇飞微怔,数秒后清了清嗓子,低骂:“你这孙子一直这臭德行,老子早他妈习惯了。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好好训练,好好打比赛,别跟我整那些肉麻的。”
陆嚣笑了下,语气里带着自嘲,“你说,想成为第二个肖驰,怎么就这么难呢。”
大飞拍拍屁股,也在垫子上坐下,摸出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才说:“知道难就拼呗。你有天赋,又年轻,路还长着呢。”
*
世上最短暂的永远是假期,眨眼间,周末便结束。
星期天晚上,肖驰开车送林悠悠回学校,两人出门时,恰逢肖驰的小外甥拎着一口袋零食回家。
零食种类繁多,有薯片,有干果,还有林悠悠最喜欢吃的跳跳糖。她大眼一亮,热情不已地接过零食,顺便邀约小庄同学一道,参观他们c大校园。
一路上,肖驰照旧开他的车,不怎么说话,两小只也照旧叽叽喳喳。
经过某红灯路口时,庄寅杰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扯扯林悠悠,认真道:“对了,小舅妈,我有个事儿一直弄不明白,想请教请教你。”
正在吃跳跳糖的某粽心情很好,当即大方地点头,“说吧说吧。”
庄寅杰满脸好奇,“你和舅舅每次在咱家,都干些什么正事儿啊?”
林悠悠不解:“什么什么正事儿?”
“每次你到家里来,舅舅都说你们要忙正事儿,就把我赶到酒店去了……”小庄同学说起来就委屈,又道:“你们干什么正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啊?说来听听,没准儿我还能帮忙呢?”
“……”正……事?
林悠悠被跳跳糖哽住了。
短短几秒,庄寅杰就看见他小舅妈雪白的脸蛋红成了番茄色,支支吾吾,半天都答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