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想了想,道:“这是正常了, 大长公主已经五十了,据说身子也不好,在燕州那种地方肯定养不好人, 圣人让她回京城休养是人之常情。”
虽说如今回来的这个节点很让人遐想,但也无可厚非。唯一的女儿要离开京城了, 大长公主回来是理所当然的。前些日子, 她还听说慧妃都闹得差点被降职了,还是贤王求情, 才惩罚了三个月的禁足。
玉雪泄气的说:“也是, 可是那样只怕贤王妃更嚣张了。”
李荷花噗嗤一笑道:“即便大长公主不来京城,她也很嚣张啊, 别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福是祸,我们走着瞧。”
玉雪瞧见她信心满满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开始对她汇报奴仆的情况,并禀告了玉心和玉莹的状态。
李荷花笑道:“怎么,想为她们求情?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玉雪有些不好意思,道:“夫人,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阿信都大了,你比怎么可能还像小孩子那样呢?只要她们是真的对夫人、姑娘忠心,奴婢就愿意为她们说话。”
说着就对李荷花讲述了这几个月她们的变化,什么泅水也学了,还和范叔学一些拳脚功夫等等。听起来还真是用心了。
李荷花想了想,道:“好,就给你一个面子,但是不能和以前那样,先到晴苑,从三等丫头做起。”
玉雪喜道:“是,玉心和玉莹一直为上次的疏忽自责不已,做个粗使丫头也使得的。”
姑娘身边现在有玉翠和新提上来的玉桃,肯定没有玉心和玉莹的位置的。她本来是不想为她们求情的,可是架不住她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忆起在莘县的日子,心一软就开了口。幸好夫人没有生气,她却又觉得不舒服了,想着呆会递消息的时候,再敲打她们俩一下。
李荷花摆摆手,让玉雪出去办事。自己则翻看了她刚刚带过来的书信。大部分都是望山来的,有杜先生、她娘、还有铺子李姐姐的,她一页一页的翻看,就好似她们就在自己的耳边细语。要是能回去一趟就好了,这落后的古代,朝发夕至是别想了。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恹恹了。
晚上陆隽宇回来后,见李荷花无精打采的,就问小姑娘:“囡囡,今天你又惹你娘生气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小姑娘无语凝咽,好半天才说:“爹,女儿是捡来的吗?”和她娘一比,她就是她娘口中的小白菜。
陆隽宇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要是你惹你娘生气了,你就是捡来的。”
陆晴晴:…………
她只好道:“女儿今天真的没有惹娘生气。爹爹,我今天写了五篇大字,背了三篇诗词,还有算术、武术我都完成了。”她就是看着她娘脸色不好,特地超额完成了一天的任务,也不敢吵着出去玩,她容易吗?结果回来还是被她爹呲。
陆隽宇摆摆手,道:“囡囡,你出去玩会。”
小姑娘一溜烟的跑了。
李荷花看着父女俩耍宝,总算有了笑意,起身道:“和囡囡无关。“
陆隽宇走过来,关切道:“那谁人惹娘子生气了?”
李荷花看他神情,好像下一步听到她口中的名字,他就准备让人好看了,挑眉,勾勾手,等他低下头,才调皮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夫君可知道?”
陆隽宇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扯了扯她的耳朵:“看来娘子恢复了,不如和为夫一起读书?”
李荷花立刻求饶,捂住肚子,可怜兮兮道:“夫君。”八年的夫妻没有白做,这厮完全把她看透了。她前辈子读了多年的文言文了,实在不想再读了。
陆隽宇一听这话,手捂上她的肚子,关心道:“现在还疼吗?要不要请王大夫再来看看?”
李荷花捂住他的手,道:“夫君在,就不疼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喝苦哈哈的中药,宫寒已经好多了,可不能让医术高超的王大夫背黑锅。
陆隽宇无奈的摇摇头,他家娘子端庄起来不输大家闺秀,古灵精怪的时候却又和囡囡差不多了。不过他却越来越喜欢了,遭了,脸颊有些发烫了,心中暗道:自己真是太逊了,明明天天看,却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他垂下头,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一双笑盈盈的眼睛,他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道:“娘子可有什么要吃的,叫陆显去买来让朱嬷嬷做。”
李荷花有些好笑,调戏这厮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为了她说了大姨妈而脸红,她坐好了道:“夫君今天好像回来早些,怎么,今天事情做完了?”
聊起了安全话题,陆隽宇脸色也正常了,点点头,道:“因为长公主要进京,圣人单独着急礼部准备,没有时间召见我等,我就早些回来了。”
李荷花想想道:“夫君,上次因为我们去了莘县,和长公主没有照面,这次她进京,会不会找你麻烦?”
陆隽宇摸摸她的头,笑道:“不用担心,我又没有得罪她,再说,我,可能又要外调了?”
“咦?”李荷花坐直了身子,道:“怎么说?”他们入京还一年都不到呢,皇帝就要让他出京,是皇帝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的呢?
陆隽宇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娘子,别紧张,这是圣人的意思。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关于影子屯兵的事情,圣人想查出幕后指使,所以想派我出京。”莘城伯案子为了江山稳固,很快结案,但是圣人心里是不肯罢休的,这才将他排入刑部,细细探查,有事都是直接和圣人奏对。
话说负责了莘城伯的谋反案,他才知道很多细节真是可以琢磨琢磨。比如当初拍到tai祖衣冠冢的人至少有三波,但莘城伯父子只承认其中只有两拨人,那么不知名的那拨是谁呢?
提审了抓住的一些人,他发现其中一人是京城口音,于是就将他列为重点。按照他娘子审陆顺等人的疲劳审讯法审讯,那人很快就召了,倒是京城贵人收买的他们,可具体是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再审讯了其他人,诱导了两句,几人就按照他的意思招供了。京城的贵人有大有小,相互联姻,他选择是和怀王有过姻亲关系的宋城候。这宋城候可是一个妙人,世人皆喜生日子宋城候喜生女,每个女儿都如珠似玉的娇养着。
千娇百媚的女孩长大后就成为勋贵权臣家的媳妇,其中一个女儿是慧妃娘家申家的三夫人。而这位申家的三公子可是贤王爷最信任的表弟和幕僚。
这才是他看总宋城候的地方。
且这宋城候先前也想把一个女儿嫁给他,还贬低他娘子为糟糠之妻黄脸婆。说他就算了,说他娘子,他怎么能忍?
且宋城候的黑历史一大堆,尤其是他喜好幼女这件事让他有些不能忍。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家庭,让多少女孩子没有长大成人就成了一堆白骨。
那么拉他做了冤大头,他没有半分心理负担。
至于宋城候和贤王背后是否真有其他交易,他一个小小的刑部郎中肯定是不知情的,他也不需要知情。他只管讲口供交给圣人,由圣人来判断,圣人如何想,就是臣子不能窥视的了。
正巧她刚递上去,陆家就发生了秋风要害囡囡的事件,幸好他娘子机警,让秋风改口了,否则即便供出陆芙蓉那个蠢货,除了让他丢脸以外,对贤王可没有半分损害。
只有供出贤王妃才是最佳的。
幸好陆芙蓉在贤王府不得宠,她要嫁妆他半分没有给,她要想过得好,只能巴结所谓的闺中密友成妙了。所以她用来收买秋风的首饰大都是成妙给了。成妙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京兆府插手之后,秋风竟然立即暴毙了。陆芙蓉身边的杏红也突然死了,那么也许秋风的话并不是诬陷,成妙可能真的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