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路琳坐在哥哥床边,哭的梨花带雨,“表哥怎么能这样!对你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把你推进池子里呀。”
路阳气若游丝,“表弟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我管他管的太狠了,他心里憋着股气,出手才重了点。”
“可人毕竟是他推的。”路琳幽幽道,“自从你落了水,表哥都没有来看过你。”未免太薄凉了些。
“那当然。在表弟心里,我只是个下人。刚刚我想制止他做蠢事的时候,他一口一个我是下人,管不着他。”路阳苦笑。结果牵扯到肺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路琳隐隐有种幻灭的感觉。
在她心里,表哥张轩杰一向是什么都好,家里有钱,人又聪明,长得又俊朗。可是把人推下水后不闻不问,一句道歉都没有?路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咬紧嘴唇,路琳叮嘱哥哥,“大夫来看过了,已经给你开了药,药汤已经熬好,我扶你起来喝。”
路阳摇了摇头,“我想先睡一会儿。”
犹豫了下,路琳答应了,“那成,药汤我摆在椅子上,待会儿你一定要记得喝。”
“恩。”路阳低低应了声。
“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路琳挥退众人,自己也离开了房间。
等屋里空无一人时,路阳挣扎着坐起来,将药汤倒进盆栽里。虽然身体的确不舒服,但也没到爬不起床的地步,有一多半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等药碗空了后,路阳喃喃自语道,“不希望被我管着?正好,我也不想接手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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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琳想,也许表哥在忙,暂时没空,说不定过会儿就会来看哥哥了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期盼见到某个身影。
结果,她真的见到了。她亲眼看见表哥张轩杰朝着哥哥的房间走来,忍不住高兴地站起来,喊了声,“表哥。”
张轩杰黑着脸,问,“路阳呢?”
“哥哥?正在房间里休息呢。”路琳不明所以。
“让他出来。”张轩杰口气很差,“他到底给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我娘说的非要给我娶媳妇儿不可?”
路琳傻眼。她甚至无暇顾及表哥说要娶媳妇儿的事,满心都是一句话,“我哥给姑母灌了迷魂汤?”
“不是他还有谁!”张轩杰轻哼,认定是路阳背地里干了什么,“不就是不小心把他推进池塘里么?用得着跟我娘告状?”
“我哥一直躺在床上呢……回来之后,不管是你还是姑母,没有人来看过他。”路琳忍不住拔高嗓音。
张轩杰一怔,悻悻说不出话来。
“我哥也是你表哥,请你对他尊重一点。”路琳气狠了,也不管对面这人是她喜欢很久的人,说话很直接。
“别忘了,你们住在张家,吃穿用度全由张家提供给你们。”张轩杰恼羞成怒。
“大不了以后不住你家。”路琳眼中含泪,却难得的硬气,“没进张家前,过的再差,我哥也没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给张家当总管,当的命都快没有了。我路家虽然落魄了,但以前好歹大户人家,是姑母的母族,你真以为我哥卖身给张家了?”
张轩杰哑口无言。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有理由反驳。而且事情牵扯到他娘,他就更不方便说什么了。
“不用你赶我们出府,我自己跟姑母说去。”路琳瞪了张轩杰一眼,快步离开。
张轩杰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又闯祸了。
路琳想找姑母,谁知到了门外,她就被人拦住了。
“让开,我找姑母有话说。”路琳想让仆从退下。
仆从却是一脸的为难,“表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下人了。夫人被少爷气的头疼,现在屋子里歇息呢,她谁都不见。”
“连我也不见?”路琳不愿相信。张夫人说过很多次,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可天底下哪有不见自己女儿的娘亲?
“表小姐,夫人真的不舒服,您还是改天再来吧。”仆从坚决把人拒之门外。
路琳心里冷极了。她起初以为哥哥是多心了,可现在她才知道,一直看不透、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哥哥因为表哥而落水,表哥却气冲冲地想去房里找哥哥麻烦,姑母更是避而不见,一句交待都没有。
路琳的脚像是在石板上生了根,一动不动。
仆从越发为难,“表小姐,您还是回去歇着吧。等夫人身体好点了,她自然会见您。”
说话间,一人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路琳的时候一愣,随即立即笑起来,“是表小姐呀。正巧,我刚想去找您。夫人吩咐我,给表少爷送些好药材去。另外,夫人新得了一只碧玉簪子,她戴了不合适,配您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姑母并没有睡着,只是任由仆从把她拦下?
路琳勉强笑了笑,“那就多谢姑母了。等她身子好了,我再去好好谢她。”心里却在想,明明是哥哥受了罪,她却收到了礼物。果然像哥哥说的那样,姑母通过讨好她,来给哥哥赔罪。
以前那些宠爱都是假的?都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
念及此,路琳面容紧绷起来。
那人递出礼盒,笑着说,“表小姐随意,我这就去给表少爷送药材。”
路琳点了点头,低眉收敛起眼中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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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这一病就是好几天。以至于最后,府里的仆从忍不住议论纷纷,都说表少爷可能扛不过这一遭了。
路琳心中焦急,想整天照顾哥哥,却被路阳以“男女有别”的理由赶了回去。
房门紧闭,路阳靠坐在床上,勾了勾唇,“我身体不适,何必勉强自己,拖着病体为张轩杰筹谋婚事?我真那么做了,谁会念我一声好?还不是觉得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