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平了。”
接着手掌往上,在胸前轻轻一揉。
“这里小了。”
念初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只听李安然又轻轻叹了口气,哀怨惆怅。
“我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手难以掌握, 结果...”
念初听不下去了, 立刻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抬眸怒斥:“回你自己房里去睡!”
“我不”, 李安然抱紧了她, 头在念初脖颈间蹭来蹭去,威胁:“以后我每周都要检查, 你要是再熬夜瘦下去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不准出去。”
他说完, 抬头盯着念初一脸正色的强调。
“我是认真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念初避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伸手推开了他的头。
阴奉阳违这个词以前她不知道,也没敢做过,但不知道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变大了,还是这个奖项在她心中分量占的更重。
念初依旧还是每天画到三更半夜。
然而即使这样, 情况也没见好转。
她皱着眉,又撕掉了面前的画,普通,太普通了,感觉每次画出来的东西都会泯灭在众多画作中,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念初咬着唇,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直到比赛截止的最后一天,念初才把作品交上去,交上去的那一瞬间身体里支撑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疲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径直打车去了李安然那里,傍晚时分,夕阳在云层间忽隐忽现,房间光线有些昏暗,房子静悄悄的里头空无一人。
工作日他经常会加班,念初直接洗完澡钻到了他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李安然回来时已是深夜,玄关处凌乱的丢着一双鞋子,他思考了几秒,提步走了进去。
客厅没有人,静悄悄,李安然直接走到了卧室,推开门,床中间隆起一团,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去瞧她。
念初睡得正香,呼吸均匀,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脸上,双颊粉白,透着一抹嫣红。
李安然轻手轻脚的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半夜念初被饿醒,迷迷糊糊间推搡着身旁的人,李安然从睡梦中睁开眼时,只听到怀里的人声音细细的在叫着饿。
他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声音低哑。
“我去给你煮点面。”
“嗯...”,念初闭着眼睛胡乱应着,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又睡了过去。
厨房热气一点点升腾而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温暖,李安然拿着筷子低头搅着锅里面条,墙上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睡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面条煮得发软,李安然捞起放入冷水中,然后回到卧室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还要不要吃面?”
念初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蹭来蹭,胡乱点头。
“去刷牙洗脸。”
穿好拖鞋把人抱到卧室,李安然挤好牙膏塞到她嘴里,念初抓着牙刷柄慢吞吞动着,眼神茫然。
李安然松开她,又折返回了厨房。
洗锅烧干放油,煎蛋炒西红柿,再注入冷水烫青菜,把方才煮得七分熟的面条放进去一起煮开入味,关火。
外面,念初正洗完脸坐在餐桌旁,抱着杯凉开水慢慢喝着。
李安然端着碗放到了她面前,清脆的哐当声在夜里格外明显,念初飞快的放下玻璃杯拿起筷子。
她挑起一口面条慢慢放到嘴里咀嚼,边吃边点头。
“好吃,好好吃,好饿呜呜呜。”
“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李安然倚在门边,拿着条干毛巾擦着手上水珠。
“想你了就过来啦”,念初一边吃着一边回答,声音软嫩的不可思议,嘴唇被热气熏得红艳艳,瓷白的小脸安静又温和。
“画交上去了?”李安然走过来,端起旁边的玻璃杯仰头喝了口水,随意问道。
流萤奖作品上交截止日期恰好是今天,他看到念初的那一瞬间就大致猜出来了,这段时间肯定是绷得太紧。
“嗯”,念初点了点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李安然打量了她两秒,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是一个奖项而已,过几年再回首,你会发现那只是人生旅途中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尽力了就好。”
念初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李安然垂眸,掩去了眼里的担忧。
一大碗面慢慢见底,念初又去刷了个牙上床继续睡觉,只是这次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