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1 / 2)

许幸就直愣愣地看着康沉走到自己面前, 站定几秒, 而后伸手。

他的手特别好看, 是很通透的白, 指骨微屈时, 隐约可见青筋。

“要跳一支舞么?”

他嗓音濡湿, 似乎是浸润了手中果酒的甜香, 裹挟着身后舞池的华尔兹舞曲悠扬入耳,低低的,又很性感。

许幸抬头, 望进康沉眼里。

华尔兹她是会跳的。

他们那届刚进高一,就适逢学校高层换血,来了位特别热爱交谊舞的年级组长, 于是交谊舞成了高一新生的第二课堂必修, 每周都有一节。

别说华尔兹,探戈伦巴恰恰, 她也都会一点。而且, 当时她的交谊舞舞伴就是康沉。

那时候的康沉十分排斥跳舞, 每次上交谊舞课都有一万个理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最可怕的是, 老师还非常纵容他。

可作为康沉舞伴的许幸就很悲惨了, 梦里都在扎小人逼迫康沉动起来。

每到期末, 她还得接受老师布置的任务,利用课余时间和康沉单独练习。

高一那一年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可许幸一闭眼, 就能筛选出诸多与康沉有关的画面, 画面满到其后的两年似乎都没有那么值得怀念。

……

许幸恍惚间回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搭到了康沉的手上。

康沉稍稍紧了紧,她起身,脚步踉跄,差点扑入了康沉怀里。

直到被带入舞池,许幸才手足无措道:“我…我忘记怎么跳了……”

她抬眼,对上康沉灼热的目光,又很快埋头。

康沉很自然地帮她顺了下头发,“没关系,跟着我就好。”

许幸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脑袋始终埋得很低,随着康沉的引领轻轻晃动。

一曲结束,她有些无所适从,脑袋思考三秒,忽然打定主意装醉,转身就跌跌撞撞往回转酒台走。

康沉一直跟着她。

她硬着头皮端起杯看上去不是很烈的粉色鸡尾酒,一本正经说:“我有点口渴。”

粉色酒液顺着杯壁缓缓流入口中,很清凉,还是桃子味的。

喝完一杯,见康沉还盯着她看,她又继续喝酒。

接连喝了三杯,她感觉,好像不用装醉了,特么的她好像已经醉了……

***

夏末夜风中丝丝凉意钻入皮肤,许幸双眼紧闭,瑟缩了一下,然后往旁边温暖的地方拱。

康沉准备关窗的手稍稍一顿,又收回,拢在她的腰间。

不知道是车速太快或是什么别的原因,许幸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自己身处冰火两重天,脑袋很热,身体很冷,她越发往康沉身上钻得欢快。

可手被什么棍状物体硌得很舒不舒服,她伸手想拂开,那棍子倒是愈发坚/挺。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嘟囔了两声,秀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似乎很是不满。

康沉声音喑哑,突然开口吩咐司机,“再快一点。”

银灰色轿车深夜在绕城高速上疾驶,到绿岛后,康沉将许幸从车里抱出来。

其实一开始康沉是想背她,可她搂着脖子不撒手,脑袋还直往他脖颈里凑,不停娇嗔,康沉无法,也不想浪费时间,干脆来了个公主抱。

司机老黄安静如鸡,蹲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只透过后视镜偷瞄。

老黄心想:这些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一般乱。

老黄在启程上班,早几天就被安排了来接贵宾的任务,听说这贵宾是某知名大作家,脾气可能不太好,要万分小心。

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大早过来接人。

早上过来时,这位大作家还看着清清冷冷,像是写书写得入魔了一般,全身都散发着“我不需要女人”的佛系禁欲气场。

可晚上,这位大作家就直接从酒会现场捡回来个大美女……

一路上催命似的让他快点开,不就是急着上床么……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自愿的……

可就算不是自愿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这些有钱人,得罪不起。

老黄在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见黏黏腻腻的两人消失,他也开车飞速离开。

***

回到家,感应灯光应声而亮。

康沉想将许幸放下,可许幸死抱着不撒手,稍微用点力想掰开她,她就开始耍小孩子脾气要哭要闹。

康沉也喝了点酒,有点头大。

就在这时,许幸毫无预兆地睁了眼,眼底还一片清明。

她盯着康沉看了三秒,忽然说:“我要去冰箱。”

康沉一顿,就要放下她,可她紧了紧箍在康沉脖子上的手,还是不松。

康沉意有所指地问:“要我抱你去?”

许幸点着头,还很清楚地指了指冰箱的方位。

康沉将她抱到冰箱前,她这才腾出一只手,拉开冰箱,然后将之前去健身房拿的两瓶好酒拎了出来。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