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外公,我还没输呢。”玄鱼觉得是时候让他更深刻的了解一下自己了。
都这个时候了,小丫头不会还以为自己能翻身吧?
薛定山本能的否认着,但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在接触到玄鱼淡定的神情时,他的心顿时咯噔猛跳了一下。
原本慈爱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
不会的,不会的,世界上没有这么妖孽的人!
没有再开口解释,玄鱼踮着脚,将书架上摆放的《道德经》拿下来。翻开第一页,刚开始的时候,玄鱼每记住一页需要差不多十秒钟的时间,越往后,她用的时间就越少。
从十秒,降到八秒,从八秒,最后又降到六秒、四秒……
整个书房,最后只剩下哗啦啦的翻书的声音。
“咕咚”,薛定山吞了口口水,冷不丁的,他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你在、做什么?”眼见自己看的速度已然是跟不上玄鱼翻页的速度了,老者的声音渐渐变得干涩。
一心二用毫无压力,玄鱼一边飞快的记下书中的内容,一边抽空回答自己外公的问题:“别着急,最多两分钟,马上就好。”
薛定山:“???”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她这是来真的???
单手扶着桌子,隐隐猜到了什么的薛定山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可比半个月前的遭遇刺激多了。
与其让外公一点点猜,不如干脆告诉他好了。
省得麻烦。
“啪”的一声,玄鱼将手中的古书合上,薛定山的眼皮也随之跟着一抖:“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她真的,全部背下来了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薛定山无论无可都不会相信自己外孙女的记忆力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快速浏览的能力加上实打实的过目不忘,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缓缓抿了一口杯中的果茶,玄鱼抬头:“我背完了,记得给我的假期续上。”
薛定山有预感,自己的这个书房,怕是只有每次考核的时候猜能用的上了。
“光会背没用,你还要理解其中的深意。”实在是有点不甘心,他试图再挣扎挣扎。
玄鱼闻言眨了眨眼,并不打算再刺激他了。
对比这次五分钟不到就结束的考试,外孙女连续一个半月的疯玩儿更是让薛定山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一开始他只觉得煎熬和惋惜,渐渐的,薛定山开始学着认命了。
不认不行啊,总不能把人抓回来关屋子里吧!
生平第一次,薛定山对一个小孩又爱又恨,一颗心复杂到都扭成麻花了。现在他满心的希望只能寄托于等玄鱼长大,或许她就会改变态度,变得热爱学习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无线趋近于零……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假期这种东西永远不够用。
尽管这次薛定山没有来催促的意思,但玄鱼觉得还是把作业提前准备好再说,毕竟外公一把年纪了,天天生气对身体不好。
难得良心发现,趁着夜深人静,玄鱼摊开一张白纸,然后写上了太上老君的名字。
其实塑像和画像的效果比较好,可惜薛定山并没有在家中供奉,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个简单点的办法。
像他们这个级别的都可以相互感应,加上道德天尊前些日子传过一次消息,说明了玄鱼的到来,随时关注着这件事的老君几乎是在玄鱼落笔的瞬间就显露出了身形。
由于准备的油墨纸张太普通,老君此刻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脆弱的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戳破。
没好意思耽误对方的时间,玄鱼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第十八道化身老子,他在写《道德经》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什么,你方便告诉我么?”
太上老君:“……”
就这?就这?
还以为一戟捅爆了一个大世界的存在找自己来是要问什么深奥的问题呢!
将提前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腹稿咽回肚子里面,好一会儿,太上老君重新伸开一张宣纸,沾了桌案上的松烟墨,手腕一抖,接着两个遒劲有力、意境磅礴的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道!
法!
以为是玄鱼参悟要用的,虽然心中奇怪,这部道书对她这样的存在早就应该没有用处了才对,但太上老君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其中的二字真解写了出来。
因为耗尽了周身的仙力,太上老君落到下界的投影刹那间就消散了。
打死老君也想不到,玄鱼今天叫他来是为了要标准答案的。
“多谢。”
“道友言重了。”
三十三重天上,兜率宫里,重新睁开眼睛,太上老君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几位圣人都忌惮的存在,那一抹沉睡的神魂不经意间逸散出的神力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完全不知道老君心中所想,天亮之后,玄鱼就把已经干透了的墨宝送到了薛定山的手上。
唯有仙人才能见到的金光一闪而过,淡淡的墨香在鼻尖缭绕。端详片刻,薛定山眉头一点点隆起,看起来不是十分满意的样子:“你这是取巧了。”
“啊?”怀揣十成把握的玄鱼有一瞬间的卡壳。
“不是字数越少就越有深度,你糊弄不了我。”薛定山将这张宣纸放到桌子上,“还有就是,这手字虽然刚劲有余,但优美不足,你要是对书法感兴趣的话,你来书房,我随时教你。”
说白了,这字写的不行。
玄鱼默了默:“我觉得挺好的。”
薛定山摇头:“你的要求太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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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笑容渐渐凝固.jpg
薛定山:我觉得,你不行。
老君:别以为玄鱼是你外孙女我就不敢打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