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大城小春 小麦s 2623 字 8天前

方树人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招招手:“小陈回来了,来,你来替我打最后一圈。”

唐方背着亲妈使眼色,这黑锅可背不得。

陈易生乐呵呵地点点头:“谢谢姆妈,不过我不会打麻将。”唐方刚松了口气,就见这人笑得两眼弯弯:“但是我很旺的,唐方你教我我就打。”

方树人冷笑起来,起身去上洗手间,洗手换手气。几位长辈哈哈大笑,热情欢迎旺仔小陈头上马。

方家长辈们打麻将,规矩自定,吸收众家之长,苏州鸡胡上海清混碰广东十三幺七小对,只要你能胡,两枝花自摸,三枝花捉炮,黄牌翻倍。

陈易生洗牌洗得特别慢,别人也不催他。二外婆捧着茶杯乐:“看,我瞅着对门这孩子俊得很,连着我这心情都舒泰,要换成自动麻将机,还有啥乐子哦。”

“那外婆你就多看看我,我们打慢点,打到饭点,那个顾老板不好意思留下来蹭饭,就不会再缠着我了。”陈易生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一桌人都笑得不行,大表舅妈往外张了张:“顾老板这是有大便宜要贪啊,讨工程款都没这么卖力。”

二外婆眯起眼:“啊呀,小陈这孩子对我胃口,爽快,不虚头虚脑假情假意的,你别得意啊,手脚麻利点。”旁边陪着二外婆的小表姨妈小表舅妈连声附和夸奖了陈易生一通。

唐方把骰子递给陈易生:“姆妈的庄,你投骰子。”

陈易生卷起袖子,捧着骰子吹了口气:“六六大顺!开门红!”哗啦啦转个不停,还真扔出了两个六来,一桌子人弹眼落睛。

“怎么拿牌?”旺仔小陈头摩拳擦掌喜笑颜开。

唐方替他在上家的大表舅妈门前开了垛,陈易生一伸手,却拿错了方向,引来一阵哄笑。

“瞅瞅,还真是不会。”二外婆摇头:“就你掷这俩六,怪吓人的,我还心道你别是扮猪吃老虎来的。”

大表舅妈把牌推给陈易生:“小陈现在扮也来不及了,三娘教子懂伐?”

“什么叫三娘教子?”要不是唐方提醒,陈易生差点拿了十四张牌做了大相公,桌上又是一阵哈哈笑。

“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打牌,叫做三娘教子,意思是那男的必输。”唐方抿唇笑,给陈易生拿了一瓶冰可乐来。

陈易生眉开眼笑:“我糖最了解我了,喝了一下午的绿茶,难受,可乐太好了,我爱你!咦,说不定物极必反呢,我一个人赢三家也有可能吧?”

麻将桌上信口而出的我爱你三个字,陈易生说得顺口顺心,自己也讶异得不行,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瞄唐方。

“知道你最爱冰可乐。”唐方垂眸带着笑意催他:“到你出牌了,快点啊,等你出次牌,别人都能上回厕所洗个手了。”

下家的大表姨妈正慈祥地笑看这小两口秀恩爱,见陈易生磨磨蹭蹭拿出张牌来,立刻高声喊道:“五万?碰!”

陈易生一愣,手就往回缩:“等、等等,我再考虑一下——”

大表姨妈大笑着一把抢了牌过去:“落牌无悔,你牌都碰到桌面了。牌品如人品,我们可不带赖皮的。赖皮鬼别想进我们方家的门!”

陈易生依依不舍地告别那张五万,苦恼地侧头看自己的牌,挠了挠头:“咿,我怎么打了个五万?我这儿还有个六万呢,本来可以等着吃的吧?” 唐方看着他牌里剩下的六万哭笑不得,摇头叹气。

“金三银七铜五,糖糖你教教他。”大表姨妈捂住门前三个五万笑:“到我出牌了,幺鸡。有人要伐?”

二外婆摸了牌,朝陈易生招手:“小陈,你那六万记得打出来,我要碰的。”

“好咧外婆,马上打啊。”陈易生笑嘻嘻转头告诉唐方:“看,我牌品多好!”

唐方抿唇笑,低声和他说起方家麻将的诸多规矩和胡牌方法来。

***

大表姨妈眼看手上最后两对风向对对碰已经听牌了,巧的是她门前碰的三摊全是陈易生喂的,打牌的看牌的都已经笑得肚子疼。

“小陈你可以的,树人输三把,你一把出尽。”大表舅妈打出一张白板来:“对家快点胡,有人三摊包冲了。”

“白板弗要!”大表姨妈兴奋得脸都红了。

“你胡乱给牌别人碰,姨妈已经碰了你三张牌,如果她自摸,你要付五家,一百块,如果别人点炮,你一个人付三家,六十。”唐方也很绝望了,陈易生的出牌思路实在太过诡异。

陈易生桃花眼一眯:“万一要是我自摸了呢?”

站在一边的方树人鼻子里哼了两声:“那就糖糖姨妈一个人出一百,你想得美咧。”连牌都理不清楚的人,眼不见为净。她干脆到一旁满当当的餐边柜上舀了一碗冰镇百合绿豆汤,坐下来防暑降温解气。

刚吃了一口,牌桌边唐方犹豫着喊了一声:“你自摸了?”

陈易生把手里的牌放进去,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自摸了。”

唐方眨眨眼:“普通鸡胡而已,不过你有五枝花,也是二十块。”

大表姨妈仔细查了查牌,服气,人陈易生一张牌没吃,一张牌没碰,打掉了五六万,抓上了七□□万。

连庄的旺仔小陈头很快变成了旺旺仙陈,把把自摸,全是鸡胡,有一把甚至险些天胡,理好牌就听二五八条,对面二外婆出一张八条,陈易生好心好意不愿意捉炮,转手自己摸二条,胡了。

就这么打了四把后,天都暗了。说好的一圈,还停在陈易生的庄。

连唐方都忍不住怀疑:小陈啊小陈,你到底是猪呢,还是扮猪吃老虎?或者只是真的很旺很旺的猪?

三位牌品很好的长辈,一点也不恼,都说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稀奇事,不相信了,非要把陈易生从庄家拉下马不可。大表姨父进来暗示了两次要拉陈易生出去说话,都被二外婆虎着脸赶走了。

“小陈,可不许你不捉我的炮!”二外婆取下眼镜擦了擦真心诚意教育他:“赌桌不行善,亲父子也不能让,懂吗?会把你的运气给让没的。我的运也好不了,看到吗?你让了那张八条,我的牌越来越差了。”

隔了一圈,陈易生小心翼翼地看着二外婆打出来的牌:“外婆,不好意思,那我就捉你的一万了?鸡胡,还是鸡胡。”

“再来!再来!”二外婆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把牌推倒:“这下我放了炮,该改改手气了。我还不信了。”

“要不,还是姆妈来打吧?”陈易生是真的很苦恼,站起来半边身子。

大表舅妈和大表姨妈用诚挚期待的目光看向方树人。

方树人笃悠悠地吃着盐津梅子,挑了挑眉头,一胳膊肘把陈易生压了回去:“我吃零食呢,就我们小陈继续坐庄,怎么,我都输一下午了,才胡了五六把,你们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