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笑出声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看到他一脸紧张,唐方叹了口气:“陈易生,有些方面我很死板。我肯定是要先结婚再生孩子的,出生证、户口本上要有孩子爸爸的名字——”
“那你是要和别人生孩子?”陈易生焦虑起来。
唐方沉默了片刻,无法否认听到这句话她是失望的。她明明没有期望过能改变他,但为什么还是会失望。就算是抛开顾虑试着恋爱,目的不同,始终还是会分道扬镳吧。是的,人做决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你不愿意结婚,我还是愿意和你试试。”唐方抬起眼:“我不愿意给你生孩子,你还愿意继续下去吗?”
“当然!”陈易生揽住她肩膀:“你又瞎想了,别又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啊。我就是担心你万一有了我们的孩子不声不响地跑来这里——”
“我?那倒应该不会。起码会通知你一声,让你来付手术费。好几千呢。你也有份的,凭什么我一个人出钱又受苦。”唐方突然警惕起来:“你不是那种动坏脑筋做手脚故意让女友怀孕的渣男吧?”
“我?”陈易生叫起屈来:“怎么可能!”转念又哭笑不得地亲了唐方的脸一口:“你傻不傻啊?不想着生下孩子让我付一辈子抚养费,反而计较几千块手术费,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捡芝麻丢西瓜。”
“你那点抚养费能有多少?算什么西瓜啊!”唐方睁大眼:“七位数八位数?我可是要面临死亡风险、身材走形、产后抑郁症、日夜睡不好觉、操心吃喝拉撒、幼儿园小学中学反叛期青春期等等无数糟心事呢。”
“我会陪着你的啊。”陈易生郁闷地问:“我就这么靠不住吗?就算不领结婚证,我肯定会和你一起抚养她的,会一直对你和孩子都很好很好。我学什么都很快,只要你让我帮你,我肯定可以做得很好,真的,而且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小孩子,你相信我啊。”
唐方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真说不出不信两个字。
“喂,你还要不要好好谈恋爱了?别跑题。”唐方别过脸笑,远方的大桥上飘着一朵厚厚的白云,像一颗爱心。众生皆苦,不来这个世上,未必不是好事。
***
回到禹谷邨,唐方开始忙着给叶青准备月子餐。小月子也是月子,得好好坐,鸡汤鱼汤非补即发,反而不合适。傍晚时,唐方相熟的海参供应商送上门来五斤大连海参,她一口气泡发了几十根,没等陈易生开口,另取了六根出来,用开水焖在了大保温瓶里。
“这些焖上一天,也能发得不错,明晚做葱烧海参给你尝尝。”唐方看着一旁喜上眉梢的陈易生笑了起来:“我不太擅长做参鲍翅,你可别嫌弃。”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陈易生看着她摆弄海参,脑子里忍不住浮想联翩蠢蠢欲动起来。
“马屁精。”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陈易生贴上她的背,轻轻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撒娇:“不过什么都没有你好吃。”
唐方一个肘锤毫不留情地顶开他:“你又来了,流氓!走开。”
陈易生却贴得更紧,哼起了小兔子乖乖的童谣:“不走不走就不走,糖糖不亲我,我就不走开——”
被烦得不行的唐方扭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行了没?你碍着我做饭了,去去去,把那把鸡毛菜洗干净。”
陈易生压低了声音:“你答应我今晚上来楼上睡,我就去洗菜。”
唐方扬起手,甩了他一脸海参水:“勿要面孔!”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陈易生毫不退缩:“反正你那个在我也干不了什么,我们就抱着说说话。我今天心里一直很难受,后天要去肯尼亚了,你就安慰安慰我嘛。”
卧室门开了,叶青慢慢走了出来,捂住了半边脸又往房里走:“啊呦,对勿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陈易生老老实实去水槽边洗菜了,一边洗,一边回头瞄唐方,色眯眯地唱起了歌。
“来伐啦,噶旁友伐啦?噶呀噶呀,反正阿拉念头老粗额——”
唐方无语望天花板,这二货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吗?
这么可爱的二货,她喜欢。
***
晚饭三个人吃得简单,扁尖炖了老鸭汤,里面下了绉纱小馄饨,酱爆猪肝和培根菠菜水波蛋给叶青补血,清炒鸡毛菜,糖醋包菜,唐方另外给陈易生做了一个虎皮尖椒下饭。吃到一半,叶青想起木瓜膏的事来,提醒唐方:“对了,今天你们都辛苦了一整天,陈易生烫伤的地方还没上药膏吧?糖糖你晚上别忘记帮他上一下。”
饶是陈易生和唐方都是脸皮厚的人,也不禁红了脸,互相看了一眼,唐方赶紧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吃完饭难得陈易生主动收拾碗筷,叶青喝完红枣桂花鸡头米甜羹,和唐方聊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唐方开了洗碗机,洗了手,看着一旁眼巴巴的陈易生:“走,上去了。”
“哎?”
天上掉下了馅儿饼,陈易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正版。
昨天锁文,由于脖子下和政治敏感,搞了一整天,今天是补昨天的一章。明天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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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吃软饭
唐方把三门衣橱里收拾出两大格和一个抽屉给陈易生暂用, 理出一大包物品准备拿下楼去。陈易生美美地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唐方的衣柜,怎么看怎么和谐。
唐方看看腾出的十几个衣架:“你的衬衫呢?我帮你挂起来吧。”
陈易生赶紧去拆封好的纸箱, 抱出半箱子衬衫来。唐方见衬衫压了一天都是皱褶, 看看时间还早,索性把烫衣板取了出来。
“没关系的, 你今天累了一天,别忙了,等我回来要穿了再说。”陈易生心里乐开了花:“我家糖对我太好, 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强迫症而已,看见皱巴巴的衬衫挂在我衣橱里我会睡不着。十来分钟的事,快得很。”唐方真没觉得自己怎么就对他特别好了。
陈易生坐在床沿上,静静看着蒸汽电熨斗在唐方手上不停地来来回回,蒸汽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好像烫在他心上, 每一处褶皱都被熨得妥帖无比又滚热滚热的。这一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在他梦里出现过,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好像他寻觅了很久的那一根肋骨,终于回到了他体内, 就此圆满安宁了。
“我小时候,都是外婆或爸爸一大早帮我烫衣服。”唐方微笑着把烫好的衬衫挂到衣帽架上:“连绿领巾红领巾和袜子都会烫得特别平整。”
“袜子?”陈易生难以置信:“我t恤汗衫裤子都会自己烫, 从来没想过烫袜子。”
“是我外婆的习惯, 子君她们来我家,都被吓到了。”唐方笑着忆起往事:“冬天我爸爸会把烫好的衣服放在电暖汀上加热,所以我从来不赖床, 棉毛衫棉毛裤袜子毛衣外套,样样都是暖和和的,穿在身上比被窝里还舒服。”
陈易生托着下巴笑:“你爸爸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会好好学习的。对了,我在101装上暖气片,冬天你和女儿的衣服可以放在暖气片上烘,比电暖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