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一个媚眼迎上去:“嗯——?侬想哪能?”
“君君侬港得真好,港得真对!”钟晓峰笑嘻嘻转向沈西瑜:“阿拉噻想听听陈易生同志格身体状况哪能,最好有具体数据,尺寸啦,辰光啦——”
唐方瞠目结舌:“老钟你可是干部啊!简直——”
“他这种人才最油最下流呢。”陈易生一骨碌坐了起来:“你们尊重点个人隐私行吗?沈西瑜一看就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医生,绝对不会和你们坑锵一气!”
屋子里静了一静,赵士衡轻声在他身后纠正:“沆瀣一气,hang xie。”
老李手里的茶洒了,沈西瑜从包里取出来的体检报告也停在半空,中岛台边伍薇差点被水果呛到,方少朴抬眼看了看陈易生,微微一笑继续写。
林子君笑倒在钟晓峰身上,指着陈易生:“树影皮沙的语文高考状元竟然还有个坑呛一气在这里呢,哈哈哈哈哈,你的确很坑,也把我笑呛了。”
“是沆瀣吗?”陈易生挠挠头,毫无羞愧之意:“我一直读坑锵啊,刚刚应该说狼狈为奸的。糖!林子君嘲笑我!叶青也在笑我——你也在笑我?”
唐方笑得脸上肌肉都在疼:“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
对不起我也在笑话你,你读错这两个字没关系,谢谢你让大家这么开心。
沈西瑜把体检报告给了唐方:“你们两个都挺好的,一切正常,放心吧。”
陈易生跳了起来,接过体检报告翻了翻,得意洋洋地单手握拳:“糖,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对了,你们可以回家了哈,还不快走?”
林子君翻了个白眼:“102现在是糖糖的家,你不也是外来客?叫什么叫?信不信我们几个分分钟把你拉下马,现在我糖还是很吃香的,西西,上次有个东京来的小鲜肉呢?微信他啊,过来接着喝酒。”
陈易生一听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转头就怂恿唐方:“我们还是一起去唱歌吧,你唱歌最好听了,我不唱,我听你唱。”
方敏仪被他们说说笑笑闹得晕头转向,立刻热烈响应:“就是就是,我还没遇到过比我唱得好的人呢,走吧,走吧,一起去,我先来定位子。”
伍薇怎么觉得未来的小姑子是在找人陪衬自己,犹豫着问方少朴:“你说呢?”
方少朴抬起头:“客随主便,唐方说了算。不过唐方,敏仪是个人来疯,到时候你别吓到了。”
林子君哈哈大笑:“方少朴,我告诉你,唐方也是个人来疯,到时候你别吓到才是哦。”
方敏仪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比吃的不行,比唱歌?你们就等着被本小姐碾压吧!
众人乱哄哄地找包拿手机上洗手间叫代驾分配谁和谁坐一辆车,一窝蜂地往外走,连推托再三的叶青和赵士衡都被挟裹着出了门。方少朴把刚才写的两页纸给了唐方:“今晚的菜真不错,我写了点想法,你回头随便看看,别太在意。什么时候正式开张,第一桌留给我,八人份,人均最高的就行。”
唐方一眼带过,就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下面是列出的材料成本清单和新的定价体系,又佩服又高兴,连着谢了好几声。
陈易生探头一看,也笑眯眯地跟着说谢谢。
伍薇最后一个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空空的,只有唐方在门口低头看着方少朴刚才写的两张纸。她赶紧拎上包换鞋:“唐小姐,谢谢你,你做的菜真的特别好吃,又懂那么多。”不怪方少朴对她那么挂心。
唐方笑着开了门:“谢谢你喜欢吃才是。少朴这样的性格,和你挺合适的。”
伍薇一愣:“是、是吗?”她忍不住低声说:“其实你和他才真正相配——不好意思,我大概喝了混酒,瞎说了。”
唐方笑着锁了门:“没事,方少朴和我挺像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特别较真特别扭有点放不开,我们做朋友挺好,做情侣真不行。陈易生呢,虽然看起来挺好笑挺小气的,其实他心胸特别宽,很包容我,教给我很多做人做事的方法,我在他身上学到很多。其实无论互补还是相似,还是要看合不合得来,开不开心,能不能放松做自己吧,不然肯定太累了。”
两人下了台阶,却见陈易生和方少朴像两个门神一样站着,大眼瞪小眼。
伍薇看到方少朴竟然在等自己,心里一阵高兴。方少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慢慢长大。伍薇跟在方少朴的身后,夜风都是温热的,传来时隐时现的花香,上海的夏夜,真美。身后传来陈易生和唐方的窃窃私语及笑声,笑得毫不掩饰的开心快活甜蜜。
谁不想试着谈一场美好的恋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正版。
金黄色的月亮,悬挂在我家大门口,好大好圆好美,默默翻出那些写中秋的诗词,感慨自己语言贫乏。
献上粗长君,祝大家开心。
第144章 胖大海
为了彰显财富累积到一定地位能提升的社会地位, 富二代富三代在吃喝玩乐上总要找一些不同于普罗大众的渠道,并以请客为荣。没有最贵, 只有更贵, 没有最装,只有更装。能用钱买到品位的当然也有, 但毕竟是极少数。
然而方敏仪带着众人到了上海音乐厅边上的一家不起眼的歌厅后,倒真让陈易生等人对她刮目相看。早在九十年代钱柜横扫上海滩后,音乐厅的领导憋屈得很, 自家三楼的上海音乐厅ktv用的器材完全胜过钱柜,却怎么做都半死不活,来的都是阿姨妈妈老伯伯,还嫌他们歌单不新服务员不帅酒水单调。没折腾几年,音乐厅ktv不怎么华丽地一个转身, 变成了上海歌城ktv。然而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 如今钱柜已黯然退出大上海, 上海歌城却遍地开花了几十家,堪与好乐迪纯k三足鼎立。
方敏仪熟悉的这家歌厅,是以前音乐厅三产事业的一位亚叔开的。当年为了重整旗鼓, 音乐厅斥巨资进了一批顶级卡拉ok音响,包括复古话筒, 没来得及一展宏图, 就变成了上海歌城连锁。这位亚叔索性找了几个朋友以二手价格便宜地拿下了这套设备,在音乐厅边上开了一个私家k歌房,一传十十传百, 业内不少名人都只来这里唱,一来堪称录音棚设备,还有专业修音师帮你录cd,二来私密可靠。
时隔二十年,如今歌厅已经由亚叔的儿子n接手,亚叔变成了阿爷,爱上了摄鸟,用n的话说:摄个鸟,动不动飞去日本深山老林南美热带丛林里,十天半个月不洗澡,趴在草里举着大炮等鸟来,然而音乐才华不代表审美天赋,阿爷的照片,鸟是好鸟,总缺那么一点点意思。
n是个穿着精致嘴巴刻薄的上海男宁,七十年代人,室内也戴着英伦风格的鸭舌帽,薄薄的嘴唇上留着林子祥风格的一撇小胡子,接了他们后很热情,亲自在包厢服务,应该说专职服务陈易生一个人。
“方小姐嘛,唱得蛮好,老早伊参加中国好声音的样带,吾帮伊录格。”n看着舞台灯下的方敏仪抱着复古话筒唱得格外投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凑近了陈易生低声说:“别古呢,到底是野路子唱法,肯定勿来噻格,吾帮伊介绍了一位老法师,潘老师晓得伐?黄龄啦胡歌啦,噻是伊格学生,伊嘎子噶眼就去了三趟,小旁友勿定心格。”
“侬唱伐?我来帮侬点歌啊。”n笑眯眯地拍了拍陈易生的大腿。
陈易生一僵,往唐方身边靠了靠:“我不想唱,听她们唱唱就行了。”
“不会唱?”n又凑近了一点:“不要紧,我教你啊。不是阿哥吹牛皮,当年我可是又上海滩张学友的外号的,在新天地ark酒吧驻唱过。”
唐方歪过头睁大眼:“真的啊?我嬢嬢以前周末也在ark驻场的,还签了日本的一家唱片公司呢,大概02年吧,我爸爸还带我去看过几次呢。”
“你嬢嬢叫什么名字?”
“唐欢。”
n不顾台上的方敏仪,嗷地一声尖叫,拨开陈易生,坐到唐方身边:“唐欢是你嬢嬢?你有她电话吗?微信?方便给我一下吗?我寻了她交关年啊。我爱色伊了!(我找了她好多年啊,我爱死她了!)”
“人人都爱美唐欢。”唐方笑眯眯地拿出手机:“不过吾要问问伊哦,n叔叔侬全名是撒?”
“杨阳!我和她以前一起在麦当劳打过工的,那时候她还是高中生呢,你们知道吗?麦当劳每天晚上剩下的汉堡薯条麦辣鸡翅,我们员工都可以免费吃!你嬢嬢从来不吃翅根,她只吃翅中,你跟她说,我是吃了十二个汉堡的阳阳啊,她绝对绝对记得我的!我去ark唱歌就是她介绍的。”n激动地双腿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