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我爸妈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就是宝宝的。拿着呗。”陈易生不以为然。
“那你拿着呗,你的不也是我的,也是宝宝的。”唐方坚持原则不动摇:“反正不能写我名字,更不能做我的婚前财产。不过102和202是我爸妈的,虽然有我名字,可不能算成婚后财产,你不会生气吧?”
陈易生瞪圆了眼:“那当然,我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那我难道就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唐方也瞪圆了眼。
“那不一样,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而且怀孕生孩子冒着危险辛苦的都是你,这是保障。”
“没看出来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啊,说过多少遍了,怀孕生孩子是我的自主选择——”
“那给你房子也是我爸妈的自主选择嘛。”陈易生突然好奇地问:“哎,对了,糖啊,你坦白说工作这么多年存了多少钱?是不是很有钱?”
唐方斜睨着他:“干嘛?”
“说说嘛,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陈易生是真的很好奇:“我看赵士衡每个月到手才一万多块,年底再有个二三十万,还得用发-票去换钱,很惨的样子。你做编辑待遇怎么样?”
“赵士衡不是所长吗?这么忙这么累才拿这么一点?”
“设计师不做私活,都很惨,还要受甲方气。”陈易生摇头:“出点事还要担责任,苦得很。”
唐方想了想:“那我以前公司还算好的,税后我能拿到差不多四万,年底双薪,还有年假。”
陈易生愣了愣:“一个月四万?在上海算多还是算少?”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唐方笑:“原来我还能和赵士衡比肩啊,真谢谢以前的老板了。”
陈易生翻了个身,不满地抱住她的膝盖:“那你也太小气了,上次我问你借点装修钱你也不肯借。”
唐方摸了摸他的发脚,笑嘻嘻地说:“现在借也不肯借啊。”
陈易生气得又翻了回来:“什么?唐大方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也不向你借钱啊。”唐方哈哈笑:“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钱?”
“我也不告诉你!哼。”陈易生嘟着嘴:“反正我很穷,欠了很多钱——”
唐方悠哉悠哉地点着他的肩膀笑:“奇怪,那某人上个礼拜怎么收到一张银行对账单呢……”
“啊?”陈易生一骨碌爬了起来。
“某人很狡猾嘛,借钱买房,自己的钱买了理财产品。”唐方无辜地看着他:“下次你拆开这种机密文件,记得别随手丢在壁炉上哦,好歹也阅后即焚嘛。”
陈易生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正版,日常求留言。
第165章 一杯茶
方树人沉着脸回到家, 包和钥匙一丢,朝着唐思成伸出手来:“户口簿子呢?”
唐思成陪着笑从斜背包里取出户口簿:“小陈名字还没加在糖糖那页呢——哎, 没想到小陈的爸爸竟然来头噶大, 阿拉糖糖眼光老赞了,一找找了个院士家的。亲家公亲家母两口子还都挺朴素的哦, 看不大出。”
见方树人当他不存在自顾自进了房间,唐思成倒松了一口气,这次估摸着得一个礼拜或者两个礼拜了。他放下包故作轻松地进了厨房, 开始烧水,往外偷偷看了两眼,大声念叨起来:“老方啊,还是你的主意好,元旦在苏州摆酒, 我就没想到, 不知道桌数够不够, 唐欢过两天回日本了,说元旦肯定来吃喜酒的,总得给她留两个位子, 乡下其他亲戚就算了,不叫了吧。我这里也没别的人要请, 你看看老同事老同学要请多少人, 还有糖糖的老同学老朋友不知道一桌还是两桌。对了,订车子还有客房也要预备好对吧?”
他泡好茶,切好水果端进客厅, 见方树人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自己,干笑了两声:“来来来,不睬我没关系,茶照喝,水果照吃。有什么要我去办的,尽管交待。”
“户口簿子肯定不是糖糖偷的,她连我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是你偷了给她的?”
“啊?哦——这个事啊——怎么叫偷呢,不要说这么难听嘛。”唐思成把水果叉摆到她手边。
“啊撒啊,哦撒哦,敢做不敢认啊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唐思成你脑子坏掉了是伐?怂恿糖糖偷偷摸摸结婚怀孕?上车补票好听是不是?大着肚子办婚礼好看是不是?有你这样当爸爸的男人的?你考虑过女儿将来的处境伐?”方树人一句一句数落着,越说越气:“你自己这辈子没出息就算了,还要坑害糖糖?陈意山两口子能这样,是糖糖运气好,碰到了好人,你想过没有?要是遇到叶青婆家那种人呢?要是遇到西西婆家那种人呢?糖糖一辈子就矮了半截,得不到尊重!要发生点什么矛盾,婆家就会笑话她自己送上门不值钱!”
方树人一晚上的憋屈化作悲愤:“所以就我一个人是坏人?女儿才多大年纪,她能懂什么人心易变婚姻磨合?我为她操了多少心,你倒好,被陈易生迷了魂了,现在对她好?几个月叫什么好?对她好能不为她着想?居然连婚礼都嫌麻烦!”
“这不是都答应办了吗。”唐思成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糖糖不小了,又遇到周道宁这种事,能有个人真心实意地对她这么好,让她开心放心安心,我们该高兴才是,何况小陈父母也那么诚心——”
方树人面前的茶杯被轮起,嘭地砸在了茶几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地毯深了一块不规则的颜色,慢慢扩散开来。
“烫到手没有?”唐思成赶紧拉住方树人的手,却被方树人大力甩开。
“呵呵,我不听你的,要周道宁做女婿。周道宁一声不吭甩下糖糖跑了,你高兴了是不是?”
唐思成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几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个家都是你说了算——”
“不知道!”方树人猛地站了起来,语音骤然拔高尖锐:“我说了算?!几十年你愤愤不平的不就是这个?想方设法和我唱反调,从糖糖生下来你心甘情愿听过我一句伐?要断奶,你一副我对不起女儿的样子,要送托班,你可怜她太小,送去苏州早上学,你天天在我妈面前哭丧着脸念叨,弹个琴,你说眼睛要近视,跳个舞,你说拉筋太早不容易长高,考试不好,你说开窍晚,她早恋,你说青春期人之常情,她失恋,你说让她自己消化。你总归只知道做好人讨好女儿,我骂她我凶她我虐待她了是不是?”
唐思成怔怔地看着方树人,似乎没想到几十年夫妻她心头竟然积怨这么深,嘴唇翕了翕,终究没开口。
“所以周道宁跑了,你立刻挑了个你喜欢的女婿,就只瞒着我一个是不是?!”
“真不是这样的——”唐思成喃喃道:“糖糖喜欢才要紧,我们喜欢不喜欢不重要的,喜欢就多来往来往,不喜欢就客客气气多看着糖糖一点——”
“哼。”方树人坐回沙发上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唐思成,你不要说一套做一套了,这么多年,你背着我抽烟,藏那么点私房钱,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现在你把我当什么了?仗着他们刚领了结婚证我不能怎么着是不是?”
唐思成慢慢坐了回去,也有点心灰意冷:“你看不上我,用不着拿女儿和易生撒气。那么多人面前,你也要给她留点面子,说那种气话做什么。”
“我是看不上你,我装过没有?我瞒过没有?!没有,你呢?你惯会装老实忠厚一副好老公好爸爸的腔调,我妈向着你,糖糖向着你,你心里才窝心才得意呢。”方树人深深吸了口气:“我忍了几十年了,不想再忍了,唐思成,我要和你离婚。”
唐思成慢慢抬起头:“树人?”
“糖糖上学的时候我就想过要离了。”方树人转开眼,茶几上的水还在往地毯上滴,她也有过喜欢的人,几经风波后那人曾经回来找过她,可她放不下糖糖,人生没有如果,几十年弹指而过,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唐思成的事,她对得起他,对得起唐家老小:“以后你爱抽烟就抽烟,爱喝酒就喝酒,也用不着阳奉阴违好像我一直压得你抬不起头似的,更用不着偷偷摸摸帮着女儿对付我,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以后各过各的。”
“户口本的事是我不对——”唐思成往前倾了倾身,想去拉一拉妻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