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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寺内气氛十分不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
宋采唐却并没有往前方大雄宝殿去。
这几日,那个叫付秀秀的小姑娘,只要遇到,就会十分气愤的跑过来,想要跟她吵架。她看卷宗,了解案情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同小姑娘吵架?遂每每都会避开。
热闹的地方……应该很吸引小姑娘,她不想往前。
往后么,倒是行,她特别想亲眼看看云念瑶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那边被李刺史把着,不让外人进……
心里装着事,宋采唐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突然,她听到了说话声。
“怎么,刺史大人也来找地方睡觉?”
“倒是没有观察使大人的福气,案件情况复杂,下官得时时把控,不敢半分偷懒。”
一道声音很熟悉,是赵挚,另一道是个中年男人,很陌生,但从话里,宋采唐也知道了,应该是刺史李光仪。
二人说话带着笑,气氛似乎非常轻松,但听话音,她就知道不一般。
下意识的,她没避走,侧身退到一边,以大石高树遮掩身形藏了起来。
“啧,”赵挚一条长腿屈起,胳膊懒洋洋的搭在膝盖,疏淡眼梢微斜,慢条斯理说话,“刺史说的这么严重,是怕我抢你的案子,还是没自信破案?”
李光仪一滞,唇角的笑方才又聚拢:“怎会?这从汴梁来的人,谁不知道观察使您说话算数,从不反悔?案情虽复杂,但下官已找到一些证据,很快就能破案。”
“汴梁……”
赵挚眸底聚起暗色,唇角划出几分嘲讽:“呵,真要‘很快’才好。”
微风轻拂,阳光灿烂,气氛好似没任何变化,但宋采唐敏感的察觉到了,简单两句话,这两个人似乎都埋了隐意。
汴梁来的……李光仪是在提醒赵挚自己有后台?双方曾很熟悉?赵挚的讽刺,是否暗示结果不好,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查案一事,观察使以前没做过,大概不清楚,线索找的再齐,破案也是需要时间,需要缘份的,过于催促,使人心浮动,结果可不一定会好。多少冤假错案是这般产生的?本案案情,我已心中有数,观察使不必操心。”
赵挚似察觉了什么,看了眼不远处宋采唐藏身假石——
不过片刻,他又转回看着李光仪,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绽出一抹笑纹:“刺史心系公务,一力承担辛苦,造福广大同僚,让人佩服,我这里有个消息——想送与大人。”
他话说的很真诚。
可他越真诚,李光仪越警惕,眼睛眯起,声音都有点变:“观察使想说什么?”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赵挚笑意更深,桀骜眉眼里闪出无限兴味,“我只想告诉你,那一位,马上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