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往习惯,一边看,一边和身边坐着的小辈吐槽。
“这本子把小姐写的太蠢了,正经大家闺秀可不是锁在绣楼里什么都不教的养,看到个男人就春心萌发,管家理事,后宅学问,哪样不得学?就只旁观见识下人们各种手段,也不会一个心眼没有,这么拎不清……”
白氏教养孙女也说规矩,但从不会以女德女诫束缚,对婚嫁的事从不避讳,关清关婉耳濡目染,慢慢的心如止水,没那么爱幻想,听到这样的话,关婉还会附和:“就是!以为小姐都是傻子呢,他们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白氏鼓励:“对,就是这样!这世间男人可坏了,婉儿要硬气,不能被骗!”
“嗯!”
关婉举着小拳头硬气完,继续低头绣花。
白氏见没人发现,立刻掀开一旁盒子,偷了块粽子糖。
宋采唐:……
白氏朝她眨了眨眼睛,行贿似的,迅速又抓出一颗,塞到了她手里。
一脸‘这是我们的秘密哟小唐唐要保密’的神秘气息。
宋采唐只得默默将糖塞进嘴里,成为共犯。
白氏更满意的,怜爱的看着宋采唐:“小小年纪,眉头皱的那么重,想什么呢?”
“案子……”
两个字说出来,宋采唐看着白氏,突然有了灵感,问道:“外祖母一直在栾泽,对米家熟么?”
“熟啊,怎么不熟。”
白氏做为深宅沉淫数十载的人,脑子活着呢,一听宋采唐这话,就知道她在问什么:“她家事可多了,尤其小梁氏没死的那几年,折腾的那叫一个欢,所有戏台班子说书脸子,藏的都是她家的料。”
“比如不一视同仁,专挑二媳妇磋磨,二媳妇受不了了,就拉三媳妇下水,各种挤兑指桑骂槐,三媳妇脸上有残,受不了这委屈,还上过一回吊,小梁氏心疼,给了好多体己,连祖传的宝贝都给了,大儿媳就不干了,说老太太私房,怎么补贴她不管,可祖上传的东西姓着米,理当由大房继承……”
“米家女儿不金贵,二房媳妇有个女儿,刚刚几岁,从汴梁回来的路上夭折了,大房嫌晦气,别说葬礼了,连棺材都不给买,路程也不让耽误,当天就得走,听说孙氏后来再去找,连坟头都认不出了……”
“大房有振振有辞,别说你生的女儿,我生的女儿也一样,只要丢了,不管几岁,名节有失,就永远不可能去找,更不会认回来……”
宋采唐一边听,一边点头,白氏说的很多卷宗里没有,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可能不准,但有些方面,可以取信,比如当天她亲耳听到,孙氏以‘死个女儿没什么大不了,扔了丢了,在咱们米家不也不算个事’的话,来刺大房。
“祖母说,大房丢过女儿?”
白氏十分肯定:“丢过,十一年前吧好像,孩子才四岁,带去邻县时丢的,只过去一晚上,找不着,大房就不找了,说是名节已失,回来也不会认。唉,拐子拐走的孩子,使劲找还不一定能找回来呢,不找,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跑回来……不过这事米家捂的很紧,少有人知道。”
白氏话间满是惋惜,语气对米家也是看不上。
宋采唐却没想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注意重点突然落在‘丢了女儿’四个字上。
当日她和温元思去米家问话,什么时间,孙氏说的这话?
为什么不说别的,重点在‘扔了丢了’这四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