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心里有数,不管家里怎么乱糟糟,关起门来就得一致对外,丈夫要是倒了,她以后怎么生活?
她眼睛一转,站出一步,对着赵挚,礼行的深深:“郡王爷容禀,这吕明月和蔺飞舟的事,我家夫君确实不知啊!不信您问问李茂才——”
“他受妾身钱财,帮妾身跟踪吕明月,寸步不离,如此定也能时时看到妾身夫君,若妾身夫君知晓这些隐情,定然不会是这般态度表现!”
“哦,这样啊,”赵挚转向李茂才,“你来说,这左大人,知不知道吕明月和蔺飞舟有事?”
李茂才惊的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这事关命案,小人不敢断言……”
余氏气的手都抖了:“李茂才,郡王爷身前,大堂之上,你可莫要说谎!”
赵挚指尖轻轻敲在手背,声音缓长:“不必惊慌,讲说实情便可。”
李茂才这才悄悄抬头看了眼堂上,微微点头:“这据小人观察,左大人应该对此并不知情……在那小院子里与吕明月相处时,无任何表现,此前还有一回,左大人与蔺飞舟曾在大街上相遇,不小心撞了一下,左大人并无任何情绪……若是知道,定不会轻轻放过,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左修文捋着黑亮胡须,显然十分满意:“郡王爷你看,下官跟这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蔺飞舟死时,下官在现场,纯属巧合,至于吕明月,就更滑稽了,下官有不在场证明!郡王爷尽可去查问,下官当晚一直在家中,并没有出去过!”
“下官听闻,这蔺飞舟之死,本就是吕明月因情杀人,自己又承受不住打击,留下遗书自尽而亡。事实俱在,本可顺利结案,您非要整这一出,各种深查究底,有意思么?”
他微微眯眼,眼神毒辣的盯向赵挚:“郡王爷如此执着,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吧?”
莫须有,朝堂倾轧,结党营私,踩人上位……
左修文在暗示赵挚有公报私仇,挤踩朝廷大员的嫌疑。
堂上气氛本就紧张,因他这句话,变得更加冷寂。
余氏甚至倒抽了一口气,惊讶的看向自己丈夫。
郡王爷可是宗亲,皇上倚重,太子臂膀,权势不可言,他竟敢这么说话!
赵挚唇角微勾,“啪啪”鼓起了掌。
“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为别人赴汤蹈火,被别人玩弄于股掌,还这么忠心不二,拼出所有表现的。”
左修文眼神警惕:“你什么意思?”
难道……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看向厉正智的视线。
厉正智双手抄着袖子,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看任何人,也没看左修文,姿态稳的可以。
赵挚左手微扬,沉声一喝:“来人!”
立刻有护卫端着托盘走到堂上。
微褐色光滑木质托盘里,放着一枚匕首,刃长四寸,宽七分,线条流畅,折射着阳光,更显锋锐非凡,吹毛可断,柄长三寸,刻以繁复花纹,不显富贵精致,却足以让看到的人明白,这是柄利器,轻轻往人体里一送,便可致命。
这枚匕首,案件相关人都认识,正是杀死蔺飞舟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