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吕明月,是厉正智替你杀的吧。”
左修文浑身一震。
厉正智直到此刻,才微微一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宋姑娘此话何意?”
宋采唐眼梢微垂,也笑了:“我在说什么,厉大人不明白么?那夜,你将吕明月迷晕,抱着她上到塔楼,穿着特制女子绣鞋,制造出有去无回的脚印,将吕明月扔下塔楼,再翻到外侧,跳到下一层窗内,从容离开,下楼,脱鞋——”
“厉但人可是带兵剿过匪的人,武艺再不济,这点小活儿,还是没问题的吧。”
厉正智微笑:“宋姑娘想象很丰富,改行去编写说书段子,一定有很多人捧场。”
他明显不想认,宋采唐看的透透,没生气,也没理他,迳直看向左修文:“左大人能不能说说,这绣鞋,为何是你家铺子里的呢?这东西——可是你为厉大人准备的?”
左修文真要崩溃了:“吕明月死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我有不在场证明,一切的一切同我没关系!”
宋采唐:“可是这鞋子,是你为保密,避着人亲自置办的呢,下落何处?你给了谁?怎么用的?”
左修文直接噎住,无话可说。
“你说你不知道蔺飞舟的存在,也确定吕明月并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你,那么你只要杀死吕明月就好,为什么非得要去杀蔺飞舟,让自己处于一个危险境地?”
宋采唐双眉英慧,面色从容,声音里卷点点叹息:“左大人,你是不是被人误导了,中了别人的局?”
“你看,现在两桩命案,只你嫌疑最多,别人完全可以撇得干净。”
左修文鼻孔微张,呼吸急促,看向厉正智的眼神里带着怨恨。
宋采唐看到了,继续说:“别人误导你,提出一个互利互惠,大家都可以脱身的计划,你想让吕明月死,他想让蔺飞舟死,不若大家合作——你听了,是不是?”
事实几乎明明白白的被摆了出来,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左修文牙齿咬得咯咯响,看起来几乎要撑不住。
宋采唐看着他,声音更轻,语调更缓:“最初的计划,是他帮你筹划外围,你不涉其中,只负责杀人,他选好时机,确定别人都会在场,你拿着他给的匕首,杀掉他的仇人蔺飞舟,将匕首塞给吕明月,理由后续都是他负责处理圆场,可出现了谷氏,你们的计划乱了,只死了一个,怎么办,另一个也得死啊。”
“你帮他杀了蔺飞舟,要求他帮你杀吕明月,他二话没说答应了,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态度有点不好,甚至欠了他,遂更加听他的话,任他安排?”
“不过之后,你肯定后悔了。因为蔺飞舟和吕明月有私情,他没告诉你,你还以为是他的手段,安排的很像。因为这段私情,搞的你杀人嫌疑很大,你唯一的安慰是,吕明月死了,还带着遗书,可以自杀结案,你的威胁不复存在。”
“而今,所有案件证据,查出来都与你有关,他留了道手。左大人,你那么信任他,所有计划全部托付,他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疑,可他就是这么对你的。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当了别人手里杀人的刀,你真不怨?”
左修文这次真是控制不住了,大手往墙上重重一拍,直接把窗子拍了道缝出来:“啊啊啊——厉正智你坑我!坑的我好苦!”
厉正智面色淡淡:“你一个北青山匪首,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事实俱在,证据确凿,竟是本官坑的?本官坑了你什么?”
直到此刻,他仍然气定神闲,鄙夷的瞥了一眼左修文,又拱手看向赵挚:“郡王爷,朝堂诡谲,官场倾轧,纵是同僚好友,尚要时刻多长个心眼,生怕一句话不慎,给人捏住反复细致的品,安上莫须有罪名,何况政敌?”
“下官同左大人向来政见不合,关系从未好过,信任更是谈不上,如何合作杀人?”
左修文瞪着厉正智,这次竟然真的是要撇清!
“你少诡言惑人,这事你撇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