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双手交叉,换了个姿势:“那行,咱们来说说十八年前,北青山剿匪的事。怎么就那么巧,你当时就在山上呢?”
“没办法,我对政事不熟,也压根不关心哪,我根本就不知道关凭什么时候去剿匪,”曾德庸摊手,“要是知道,我铁定绕的远远的,才不会陷进去!”
“那夜艰险太甚,我这还是有武功,有身份,但凡运气差一点,我这条命都得交代在那里,我傻么,自己往上头撞?”
赵挚:“没旁的事?”
曾德庸:“没有。”
赵挚:“也没遇到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特殊的人?”
他这问题有所指,比如当时的谷氏,帮了谷氏一把忙,后来下落不明,上一案的蔺飞舟苦苦追寻,曾和景言身边出现同一个标志的人……
曾德庸:“就打架,密林山火,官匪相斗,已经够刺激够特殊了,你还想要什么奇怪的?”
赵挚没说话。
曾德庸闭上眼睛,想了又想:“我是真觉得,当时所有事都很特殊,还有,我遇到了甘四娘。土匪关了一屋子美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可纵观整个房间,还是甘四娘最可心,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那你是怎么拿到桑正的药瓶子的?”赵挚矛头指向桑正,“你作案当日,他刚进门,就被你弄出来的响动吓走了,他身上用来陷害别人的小瓶子,你怎么拿到的?”
曾德庸:“郡王爷又忘了,我会武功。”
小偷小摸的事,武人不屑做,可但凡起了意,想要做这件事,就很容易成功。
问题到此,告于一个段落,赵挚就转向桑正:“五年前,你也在青县,却行踪不明,极为低调,似乎不欲别人知道你在那里……这是为何?”
他没直接问水路,金银通道的事,还是先做试探。
桑正:“卫氏随夫去青县游玩,又嫌弃曾德庸不关爱她,时时瞧不见人影,便邀了我一同前往,我当时并没有去青县的理由,陪着别人的妻子玩耍,难道还要大张旗鼓,昭告四方么?”
曾德庸额上青筋又蹦了出来,指着桑正:“你——”
“我如何?”桑正垂眼,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郡王爷在前,堂官在侧,我只是讲述事实而已,若有任何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种有理由有立场的扮无辜,就相当不要脸了。
曾德庸牙齿磨得咯咯响。
赵挚视线滑过人,好似没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继续问桑正:“你可去过河道,坐过船?”
“七月青县采莲船是一景,尤其受女人喜欢,卫氏在,我怎能不去坐?说起来那湖中风光确是甚美,”桑正压着唇角,笑得别有深意,“还要谢谢曾伯爷给我的这个机会。”
曾德庸:“桑正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就是接着伯爷给的脸,才能玩的这么畅快啊,”桑正眨眨眼,“伯爷这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