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锦娇记 桐盏 2829 字 8天前

另一边,许蕙和孟姨娘刚用完晚膳。

昏黄的烛光下,屋子里显的有些冷清。

许蕙靠在引枕上打着络子,却有些心不在焉,打错了好几次。

孟姨娘也有些心神不宁,纤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青瓷茶杯。

许蕙看她这样,一把把手中尚未打完的络子甩到一旁,幽怨道:“姨娘,四姐姐好生得意,连父亲的书房都能随意进出了。”

“方才连姚嬷嬷都往栖鸾院去了,这不是打我们娘俩的脸吗?想那姚嬷嬷,平日里见着姨娘,何曾把姨娘当做主子。这四姐姐才回来,就巴巴的往四姐姐那里去,这不是要让阖府上下都知道,四姐姐如今才是二房的主子吗?”

孟姨娘叹口气:“她终归是嫡出,你父亲看重,姨娘又能有什么法子?”

许蕙冷冷一笑:“姨娘,如今四姐姐回府,我们和四姐姐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的。”

☆、第21章 喜好

接下来的几日,许姝除了每天早上往许老夫人那里去请安之外,大多都宅在屋里看看奇书异志,抄抄经卷。

许老夫人很意外,尤其是那日看着许姝带过来的经卷,她惊讶的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她这个孙女,她了解的,不比蕙姐儿能书善画,又因为自小就养在定国公府,行事间更没得规矩。可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怎么会这样呢?

许老夫人有些感慨。

曲嬷嬷笑道:“主子,您怎么又叹气了。郡主长大了,懂事了,您该感到欣慰才是。”

许老夫人点了点头,“是啊,你说的对,姝姐儿是老二唯一嫡出的孩子,若是回府闹的鸡犬不宁,他心里肯定难过的。”

可说着说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姝姐儿该不会是故意和蕙姐儿打擂台吧。

阖府上下谁不知蕙姐儿日日往她这里送经卷供奉在小佛堂里。

曲嬷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半晌她才缓缓道:“主子,您怕是多心了。四姑娘是嫡出,如今又是圣上册封的清溪郡主,五姑娘和四姑娘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四姑娘至于为了争宠故意抄经卷吗?”

曲嬷嬷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许蕙,在她看来,许蕙太过精、明,太过算计了。虽说为了自己的前程来老夫人面前撒娇卖乖这没什么,可她这人吧,丝毫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每日抄经卷也不过为了在外面搏出一个贤名来。

可她再怎么,也是庶出。一个庶出的,蹦跶的这么欢快,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尤其是四姑娘身后还有定国公府,这只要这天下仍然是李家的天下,她难道还能越过四姑娘不成?

可这些话曲嬷嬷只能压在心里,老夫人心慈,难免疼惜五姑娘一些。

这边,顾氏这几日都在张罗着许老夫人寿辰的事情。今年老夫人可是整寿,除了平日里交好的世家,今个儿连东宫都来传话了,说是届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也会来恭贺老夫人寿辰。

顾氏是生怕礼节上出了什么差错,太子殿下近年来身上的暴、戾之气更重了,就说三个月前宁家老夫人寿辰,身边近身服侍的内侍不小心打翻了酒杯,不知惹了太子殿下哪根神经,直接便把人拉下去杖毙了。

那可是宁老夫人的寿辰啊,宁家是太子殿下的母族,太子这般勃然大怒,让谁不心里瘆得慌。

也难怪圣上前些日子杖毙了东宫的几个奴才,说是他们把太子给教坏了。

顾氏深吸一口气,虽说顾家这些年一直都站在太子这一边,几位叔父更在江南为太子效命,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老大还娶的是宁家的女儿,对这儿媳她虽说也没什么不满,可牵涉到朝堂之事,她总觉得胆战心惊的很。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平日里有什么忌、讳,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顾氏也想不了太多,眼下就太子要来给老夫人拜寿这事,就足以让她头痛的了。

粱嬷嬷能感觉到主子的慌乱,想了想,她有些犹豫道:“主子,要不问问郡主。郡主自小就出入宫中,多少知道些太子殿下的喜好。”

“除了这法子,奴婢是真想不出来了。若是别的什么事儿,奴婢可以差人去打听打听。可这牵涉到太子殿下,一个不好,便是窥、视东宫。”

顾氏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她幽幽叹了口气,“那嬷嬷你这便去……”

顾氏下意识的便准备差粱嬷嬷往栖鸾院请了许姝来,可话还没用说完,她突然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姝姐儿如今已经是清溪郡主,又得高宁大长公主宠爱,虽说她是长辈,可也得注意些。岂能向对待府邸其他姑娘一样。

顾氏过去的时候,许姝正懒散的躺在引枕上看着书。

见她来了,忙让琥珀端了茶点过来。

顾氏笑着对她说了些关心的话,最终还是有些为难的道明了来意。

“就是说祖母寿辰那日,太子殿下也会来了?”许姝很想照照镜子,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上一世,她从东宫到禁宫,日子过得忐忑。

其实太子刚复位那会儿,她的日子过得倒也精致。可慢慢的,成元帝又隔三差五的把太子叫到跟前训斥。

她在东宫,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又一道旨意下来,太子被废。

这之后,成元帝不知是厌恶了看太子那张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不叫太子到御书房了,可每日乾清宫的太监都会拿着明晃晃的圣旨过来。而她和太子殿下,还有东宫众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挨训。

那个时候,她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甚至比被圈禁在禁宫,都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对她来说,日子似乎就看不到头,仿佛一把剑悬在头顶,她宁愿成元帝赏她一杯毒酒,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太监训斥了。

她自小被娇养着长大,可太子却早在第一次被废黜之时,体验过了。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几近疯狂,“父皇不敢再废了我的,你放心,日子快要熬到头了。父皇吃了那么多的香、丹,身子早就垮了。我就不信我熬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