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张橦眨眨眼睛,快活的点头,“如此,全靠你了。”有人能靠的时候,靠靠好了,不吃亏。
钟珩飘飘然,张橦全靠我了!不自觉的挺了挺胸,又是骄傲,又是自豪。
张、钟两家结亲的消息渐渐传出,连皇帝也知道了。“你那表妹夫,如何?”见着邓攸的时候,特意问了句。
邓攸很认真的告诉给他,“陛下,是我表姐夫。张家大小姐,比我媳妇儿年纪大。”辩解完,邓攸讲给皇帝听,“美,美极了。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说的皇帝怦然心动,“世上竟有这样的美男子。”张并提的三个条件皇帝还记着,招手把邓攸叫到近旁,“你那表姐夫,确是童男?”勋戚人家子弟能这么洁身自好的,可不多见。
邓攸实话实说,“那倒不知道,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不过他倒是开始跟师公学功夫了,师公的功夫,入门时似乎该是童子身,方才能练。”
皇帝捋捋漂亮的小胡须,“你表姐夫可曾许诺不二色?”邓攸脸色僵了僵,“表叔说,他若敢生二心,便……”手慢慢放到自己脖颈之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皇帝见他有惧意,好心的安慰了他一句,“你又不是他女婿,很不必这样。”邓攸伸手抹抹头上的冷汗,“是,我不怕。我媳妇是程家姑娘,表叔管不着。”
抹完汗,邓攸庆幸道:“大表哥不是才得了大胖小子么,表叔面上虽不显,心里乐呵的很。他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九月二十三亥时张勍荣升父亲,新生婴儿重六斤六两,生的酷似其父。这孩子一出生,立马成了平北侯府的宠儿,从老到少都围着他转。张并这做祖父的见了孩子也是柔和慈爱,观之可亲,以至于邓攸都不怕他了。
瞅瞅你这出息!皇帝白了邓攸一眼,粲然一笑。
皇帝跟邓攸说了几句闲话,也算散了会儿心,接下来继续批阅奏折。邓攸告辞出殿,走到殿门口的时候,皇帝把一份奏折扔到了地上,怒道:“这票拟的是什么?阁臣都糊涂了?”
邓攸不傻,皇帝正发脾气呢,他哪会往上凑?脚步一快,已经溜出去了。等到出了殿门,更是大踏步走着,绝不回头。
这天徐三爷一身不起眼的常服,等邓攸出宫之后,约他到酒楼坐了坐。邓攸眼瞅着四下无人,附耳过去,把今天的事说了说,说完还安慰,“横竖令尊是次辅,陛下若怪罪下来,自有首辅担着。”徐三爷大为感激,拱手道谢,邓攸怫然,“一家人净说两家话!您是二表哥的叔父,不就是我的叔父么?”徐三爷拍拍他的肩,“阿攸,叔父不跟你客气!”邓攸转怒为喜。
徐三爷陪着邓攸喝了通酒,分别之后,急急的乘车回了正阳门大街,一五一十跟徐次辅说了。徐次辅微笑,“如此甚好。”欧阳氏病亡,那严庆便要丁忧。虽不是一定要回原籍,至少不能和从前一样出入文渊阁。如此,严首辅失了臂膀,连番票拟都不合皇上的心意。
严贼,这便是你失宠的开始。徐次辅心里这份畅快,自不必提。
徐次辅温言褒奖徐三爷几句,徐三爷长揖到地,“儿愧不敢当。”徐次辅微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依为父看,你能干的很。家中的庶务,朝中的应酬,都能周旋得当。”
徐三爷谦虚了几句,唯唯而去。
徐三爷离去之后,徐次辅的书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便服前来的朝臣。书房门密闭着,并不要仆从在旁服侍,他们说了些什么,谋划了些什么,无从得知。
徐次辅很忙,不过徐郴若是回来,他会放下手头事务,和长子饮酒谈天,消闲半日。“郴儿越发疏懒了。”徐次辅责备道:“回府陪伴为父的时候越来越少。”
徐郴心虚的陪笑,“儿子回来的是少了些,往后一定改,一定改。父亲,您也知道礼部是忙碌的,公事完了回到家,阿述阿逸又吵着要去看姐姐。”
徐次辅舒心的笑着,“素华这孩子极好,争气。”不只做了国公夫人,得了公婆夫婿的欢心,进门不到一年便怀了身孕。有这样的姑娘,娘家面上也有光。
提起爱女,徐郴话可就多了,“您是不知道她,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我若不常去看看她,嘱咐嘱咐她,实实放心不下。”
徐次辅笑着摇头,“太过儿女情长。”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当年女儿出阁、怀孕,不过略问一句而已,何曾这般牵肠挂肚。
言笑晏晏说了半晌话,徐郴方起身告辞。临出门,徐次辅叫住他,“平北侯府可是要办满月了?”徐郴点头,“是,这月二十三,办双满月。”徐次辅笑道:“长子长孙,非同小可,应该大肆庆贺。”
到了十一月二十三这天,平北侯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客大多穿着高品级的官服,气宇轩昂。府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丝竹不绝于耳,厅上院内,皆是戏、酒。
女眷们还是斯文的,男宾多有军人、武士,酒酣耳热之时,纷纷嚷着,“张大帅,您的大孙子倒是抱出来啊,让咱们饱饱眼福!”
张并微微笑着,果然命人“把大哥儿抱出来”。没多大会儿,奶娘抱着婴儿,丫头们簇拥着过来了。婴儿已足足有两个月,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睛看向众人,毫不认生。
当下有几个人流了口水,伸手想抱,张并哪里肯,只许看两眼,不许动手。张勍护的更紧,“好了,看过了,把大哥儿抱回去。”人这么多,别把我儿子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