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死妖孽的干扰,我的思绪顺畅了很多,再加上白天的经历,多少能联系起一些事情。
很显然,我是被毒死的。
按身手,我的武功肯定不低,那四人一看就是个中高手,却追了那么久也没把我这个半吊子给杀死,可见我真正的身手相当强悍。而在我身上也找不到什么伤口,之所以会死除了毒杀没有其他的解释。
呜呜……有人要杀我!好怕怕……
但是那些来找我的人却似乎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只是没见到我才会四处搜索,我是在西郊附近被死妖孽救下的,据说是因为前两天我带了一群王孙子弟去那边狩猎——这个公主也够强悍的,不爱红装爱武装,可见这个国家的风尚还是很开化的。
不过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就很广了,几乎谁都有嫌疑。
真是头疼啊……究竟是谁要杀我?
谋杀皇帝的见多了,我一个公主又威胁不到什么人,何苦跟我一介弱女子过意不去?嘤嘤,人家很委屈的啦。
思来想去考虑了半天,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烦躁地侧过身,数着“水饺”自我催眠。
“吱呀——”
忽然,门口响起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声响,然而由于房内一派寂静,这个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楚。
我浑身一紧,全身的毛孔在瞬间立了起来,本能的警觉告诉我,有危险在慢慢逼近。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在平时一定听不见,可在这样静谧的情境下,我的感官又全线放大,任何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然而那人的脚步声却是轻得像夜猫落地似的,几乎听不见。
屋子里一片漆黑,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只能屏住呼吸靠听觉感知外面的动静。
很快,那个人就走到了床边,几乎是轻车熟路的,中途没有停顿一下。如果不是他有“夜视眼”,那么只能说明他对这个房间非常的熟悉。
只不过,他再熟悉,也不会料到本该睡在床上的那个人因为睡觉的习惯不好,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而是滚到了床下,所以当那个人一脚踩上我的手臂的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抓上他的脚踝用力的往后一扯。那人本就做贼心虚,被我这样突然一拉,免不得身形一晃就倒了下来,然而他的身手又极为敏捷,一掌拍在地上翻了个身就又跳到一边稳住了身体。
“什么人?!”
我厉声一喝,力图能把守卫招来。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单挑我肯定玩完!
然而还是慢了一拍,那人的动作比豹子还要敏捷,一转身就没了影子,只剩下门扇摇晃了两下,漏进来一阵夜风。
“公主!发生了什么?”
护卫的速度也已极快,应声就冲了进来。
我坐起身,听着外面逐渐响起的嘈杂,让人点起了蜡烛。
“不碍事,方才跑进来一只野猫,刚才已经被吓跑了。本殿饿了,你们去弄些宵夜过来。”
“是,公主。”
护卫虽然面有疑虑,却是不敢违抗我的话。
从这些人对待我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都很怕我,之前那队军人是这样,府中的这些奴才护卫也这样。看来,这个身体的原身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暴虐的娃儿,毒名在外,又仗着出身高贵,在皇城里肯定是横着走的。如果真是这样,会跟别人结仇就是很寻常的事情了。
可是方才那个偷偷潜入房间的分明就是公主府的人,说不定真正的凶手是内鬼。
唉,太惨了!还以为在回府能图个清静,没想到在自家也住的不安生。
6、功力大增?
问了下时辰,才到半夜,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大半夜的不好办事,初来乍到我也不想惹出太多是非,便让护卫加派人马里里外外围了三圈,才又滚回床上。
这回吃饱喝足,倒是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但却睡得很不安生。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一下冷一下热,冷汗滚滚沾湿了被褥,像是掉进了水里,我能感觉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恍恍惚惚地似乎在做一个梦,梦境里的画面很熟悉,莺飞草长杨柳依依,岸边的桃花开得很是鲜妍,长堤上游人如织,蓝天下风筝乱舞,我坐在长椅上勾了勾脚尖,不想搭理脚面凌乱不堪的鞋带子:“啊……我果然是个鞋带白痴,才系上怎么又散了,早知道不穿这双鞋子了。”
柏辰无奈地笑了笑:“早说了让我来系,你偏不肯。”
看着柏辰蹲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五颜六色的鞋带上利落地穿梭了几下,很快就扎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咯咯笑了两声:“辰儿你真是个贤妻,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要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系鞋带,大概会被别人笑死的吧……”
柏辰抬起头,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发射出柔软的光泽。
“把你惯坏的话,你就只能依赖我一辈子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啧啧啧……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有心机。”
柏辰轻轻眨了一下眼,长长的睫毛又密又黑,让人很是嫉妒。
“我只对你有心机。”
“哇,你真肉麻!”
“我也只对你肉麻啊……”
“够了够了……我举白旗!真是败给你了……”
我撇开脸,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忍不住有些耳根发热。这个看起来斯文温和的男生,有着世界上最清澈的笑容,那时候我时常会想,也许人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在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知道他也深爱着自己。
“公主?公主?!”
“快来人啊!快叫御医!公主吐血了!”
“公主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