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单单说税收,如果税收上有一张详细列表。那么只要对比下去年和今年的表格,就能看出这个国家是否在上升,又或者说哪块出了问题,再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查分析,找出症结所在,对症下药。这样的话,处理起国家大事来就简单了许多,不但简单,在概念上也会十分的清晰。
再例如针对一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只要出动一下特务机构,暗中进行各行业百姓对其父母官支持率的采样,出得一个地方官下辖百姓对其支持率的数据表。赵哲就能简单的判断出那位官员合格不合格了。
再例如针对某地建立完善了一个基础数据表,每年进行统计更新一次,只要看看各项数据之间的变化。就能确认其政绩与能力了。
长久以往,这会对整个国家极有好处。但推广数据模式,决然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情。赵哲也没指望在短期内,见到很明显的效果。
费了整个下午不说,还将沈逸君和翰林院那帮人的前半夜给搭了进去。直至子时过后,他们方才各自整理编制出了一份粗糙的数据表。
又待得他们将各自的表格进行核对,挑错,甚至是重新计算。整来整去,直至天蒙蒙亮时。才算是出了一份还算合格的简单表格。
赵哲只是花费了数分钟,看完那张表格后,就对大赵帝国的一些表面和农业有了些印象。总人口:一亿三千一百万。总粮田数:三点二亿亩。农户总人口:一亿。年总产粮:五点七六亿担。国家粮食税收:一点七三亿担,折合铜钱八千六百五十万贯。
赵哲沉吟着,拿笔自己计算了一下,便对那些已经困得不行,昏昏欲睡的官员们问道:“如此看来,一亿人口的农户,人均年收益可以达四担粮食左右。之前沈爱卿告诉朕,包括老人小孩妇女壮年在内,人均年消耗若是有一点五担,就基本能吃饱肚皮了。看来,我朝农民的日子,也不像朕想象的那么差嘛。”
沈逸君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提了提精神,正色回答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如今的粮田,大多数是集中在地主手中。而地主抽粮租子,可比官府还要狠些。承蒙皇上传授新数学,刚才微臣也已经大略计算过一下的。纯以农户人口而言,一年平均只能产生一点七担粮食。”
“一点七担,一点七担。”赵哲的脸色,似乎渐渐有些难看了起来。表面看起来,一点七担,似乎能让每个人都喂饱肚子。但这,只是平均数而已。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土地肥沃的鱼米之乡,总要比贫瘠之地的产量来得多。而平均数,也只是恰恰勉强能让人吃饱。意思也就是说,有很大一部分农民,辛苦了一年,恐怕不见得每天都能吃饱。
沈逸君这个户部尚书没有白当,见得皇上似乎有意深入了解一下农业基础。遂又侃侃而谈的解释道:“皇上,贫苦百姓也有贫苦百姓自己的生活之道。省吃俭用自不必说。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多也能打点东西,砍些柴火,网些鱼儿,又或是养些家禽之类。多多少少,也能贴补些家用。绝大多数人,只是日子过得苦些,挨着些饿罢了。”顿了一下,他脸色似乎也有些羞愧,叹了一口气道:“但这日子,只是正常年份的日子。一旦发生各种天灾人祸,就会有许多穷苦百姓家中断粮,过不下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