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我看着他半晌,那双紫瞳满是期待和无奈,我欲开口,他却又及时捂住了我的口,逃开了我的视线:“算了,不要说了......。”

他复又抬起头,对我淡淡一笑,紫瞳脉脉地看着我:“算了,只要你在我身边......这样也好。”

这样好吗?

他走了有月余,派了很多高手来保护我,可是我却不知为何,时常考虑这个问题,这样真得好吗?

回到君府后,只见两个孩子扭作一团,旁边是一群呐喊助威的学生,我的义子女们。

“打,夕颜,好好修理这个黄川。”众孩子明显偏向夕颜,齐放淡淡地进言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仗了,豆子都给夕颜扔得石头给打晕了。”

我的气上来了,不由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然后回过头对沿歌和春来冷冷说道:“你们这些做师兄的,不拉着弟妹,反倒是看笑话不成。”

春来惭愧地低下了头,沿歌也垂目默不作声。

孩子们吓得不敢说话,满头苞的夕颜和化名黄川的轩辕翼被沿歌和春来拉开,夕颜却称我说话的时候又偷偷打了一下轩辕翼的脑袋。

我大声喝斥着夕颜,用我那柄风雅的玉骨扇子替轩辕翼打还了她,小丫头立刻扁嘴哭了,哇哇大叫着说我偏心,大声扬言要告诉她外公和娘娘?

我也气得脸皮抽了起来,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一定要好好教育。

我让沿歌拉着太子去上药,我把夕颜带到房里上药:“你干吗欺侮新来的表兄?”

夕颜止了哭,在那里抽泣着:“他不讲礼貌,眼睛长到上面去了,跟他讲话,他也不理人,坏小孩,还说我不能忤逆他,要给他下跪认错!”

小丫头恨恨道:“娘娘说过,夕颜是公主!”她特地在公主上面加重了语气,口中重重哼了一声,小下巴昂得特高,活活一个小段月容:“除了娘娘,爹爹,外公,根本不用给任何人下跪的。”

我挑了一下眉,这个段月容!

我耐心地教育女儿:“夕颜,打人是不对的。”

“娘娘说了,谁欺侮夕颜,夕颜就要狠狠打还他,不能让任何人欺侮。”

这个该死的段月容,自己不好好做人,连带教坏夕颜。

☆、第八十六章 试问卷帘人(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化了一个下午教育夕颜,这个小孩子王,然后又对太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做平易近人。

可惜这个孩子经历的变故太多,表面上对我所说的诺诺称是,眼中却明显地有着仇恨,我暗叹一声。

上元节到了,我带着希望小学儿童秋游团前往观灯,一个家人带着一个孩子,我一手拉着夕颜,一手拉着太子,后面跟着齐放和豆子,一前一后游街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夕颜嚷着要我抱,我无奈的抱起小丫头。

“哎哟!小丫头,你可又重啦!”我抱着我们家的大宝贝,她的小肥手搂着我的细肩膀咯咯乐着看灯。

齐放想抱起太子,可是太子却淡淡说道:“我已经大了,不用抱了。”

夕颜本来对他洋洋得意地做着鬼脸,可是看到太子落寞的脸,又愣了一愣,过了一会说:“爹爹,我想和黄川一起玩。”

我睨着小丫头:“你何时变好了?”

夕颜却挣着下地,跑向太子,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我们手拉手一起玩。”

太子甩了她的小手,只是拉着齐放,可是夕颜却又扑过去,笑迷迷地抱住太子:“爹爹说过大人是不记小人过的,你老说你是大人,要一统天下,那就要有宽阔的心胸。”

太子发愣间,夕颜已献上一个香吻,然后拉紧了他的小手对他咯咯笑着,太子的脸一红,齐放的眼中闪着嘉许,向我望来,我得意地一耸肩。

今年的灯很多,我们君记扎得灯款式花样最多,我的总号门口两边挂着六盏大琉璃灯,每盏写着一个字,拼起来便是:“君记最可靠,诚信到永远。”

这时君记的舞龙队跑了过来,亦不时宣传我的口号,舞龙的汉子们赤着健臂,大声叫道:“君记最诚信,大家过好年!”

这话是孟寅提得,我以为同现代的广告语相比,实在俗不可奈,但也不得不承认,通俗的东西往往易入民心。

我乐不可支间,被人流越挤了出去,好不容易人流过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刚吁了一下,开始东张西望地找夕颜他们,却听见有个金振玉馈的声音柔声唤道:“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啊。”

这个声音有一丝熟,我转过头去,却见灯火阑栅处,一人酒瞳似葡萄美酒在夜光杯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红发齐齐压在盘丝纱冠下,冠上一颗明珠颤抖,更显俊朗有神。

有些人,分别了再久,记忆尘封得再深,可是你一旦见到他,岁月也失去了光彩,所有往事向你涌来。

我就此惊在哪里,是非珏,竟然是非珏。

一切失去声音,消退了颜色,唯有那樱花森中的少年对我微笑着:木丫头!

“这首词说得对,有些人你一直在找啊找,急得你晚上睡不好,吃不香,练武时候也老走神......其实那个人就在你身边,一回头就看见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木丫头,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缓步走向他,那颗心好像要活活蹦了出来,而他也在那里对我含着一丝微笑,柔情万种地看着我,向我走来,就好像昨天。

他走到我的面前,就在我哆嗦着嘴唇,开口欲言,他的目光超越到了我的身后,已同我擦肩而过,笑着走到我的身后。

我的心如被冰冷的锥子狠狠地刺了一个洞,我猛地转过身去,却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娇俏的身影,他含笑地轻触她的脸颊,然后将她身后挂着的白貂皮雪帽带了上去,轻嗔着:“起风了,你身子骨又不好,莫要着凉了。”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我呆在那里,看着他对那个女子柔情似水,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渺小感。

我猛然醒悟,那青玉案早已是时光的牺牲品,命运已然无情地步入它应有的轨道。

我的眼上浮上水雾,那两人的身影旁又多了四个人影,我再盯睛一看,果然是以前在玉北斋里生死相随的十三骑中的四人,为首那个目光一闪,敏锐地向我看来,正是栗瞳栗发的阿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