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这死人可听好了,”宋明磊微笑不变,目光瞥向我,抓着我的手紧了起来,声音依然优雅,眼神却满是冰冷:“这个女人是原三的,那命里注定便是我的。恁谁也不能改,就算姑姑在此便也如是。”
我心惊,对面的兰生牙关紧咬,满眼愤恨,我明白了,怪不得自从那日后,兰生再不食人间食物,而白天那匹马还有客栈里的牲口全是兰生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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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上周日刚从埃及回来,苦苦憋了两日, 就这成果,请大家海涵,正在努力构思后续文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花杀百花(五)
兰生看向张德茂,明亮的桃花眼浮上雾气,口气中明显地有了一丝悲伤,他缓声道:“德茂叔,莫非是你引教主到这里来杀我的吗。”
张德茂低下了头,虽满眼悲戚,面有不忍,却再不发一言。
唯宋明磊却哈哈一笑,戾声道:“你这个死人该当是谢谢德茂叔才对,他总算没让姑姑来,到时你只怕会生不如死了。”
兰生面容惨淡,却看向我凄然道:“阳儿,你可苦要为难一个妇道人家呢。”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袖中银光刚一闪,宋明磊微侧身躲过一枚钢钉,我便乘着这个机会,从宋明磊的脚下挣了开来,这时空中降下数个黑影,正同其中一人照了个正面,不想正是那个阴郁的赵孟林,他对我笑呵呵地,长指微弹,便有一团白雾在暗漆漆的夜空漾了开去,我奋力一侧脸,可是右眼却避不开,立时一片剧痛。
“木槿!”我听到兰生一声大叫,看到最后的景象是那个赵孟林含笑地在空中截住了兰生,那眼神像是看着一种新鲜的猎物,宋明磊则阴郁着俊脸打了个响指,旁边的暗人立时向兰生甩出十丈过分鲜艳的软红,隔开了我们。
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旁一片混乱的打斗声,兰声厉声道:“快跑。”
我知道要跑,可我往哪里跑?
我挥舞着酬情,小忠在汪汪叫着,我本能地向小忠跑去。
“向前跑,不要回……。”他的话语淹没在一片惨呼中。
“兰生!”我厉声呼喊着,兰生再没回答。
后面脚步声紧紧跟上,我在黑暗跌跌撞撞,施轻功飞了一段,腰上可能撞到树枝什么的,被反弹了一下,我感到我同一样暖暖地物件一起摔在地上,所幸我的轻功本也不高,所以摔得也不怎么痛,可我再也逃不动了。
我本能地往前冲去,然后一头撞到那样东西,这回我感到了一团强烈的酒气冲了过来,看到我大衹是撞到了躺在树枝上过夜的人。
“唔?”有人闷闷地问道,可能是喝醉酒了,
我摸到他腰间的一片冰冷,他带着兵器。
“求大爷救命,求大爷救命,有坏人在追我 ,”我紧紧抓住他的腿,生怕他放开我。
“唔?腾格里在上,那里来的恶鬼,”那人一把抓起我,然后立刻放开,低呼了一声,可能是被我的蜈蚣脸吓了一跳,满含恐怖地说道:“快滚开。”
那个声音其实同我挺像的,都像是雄鸭子在烟熏火燎里呛了三天,发不出声音偏又硬憋出来的那种感觉。
“求大爷救我,后面有人要抓我。”我苦求。
他却在那里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我就走。
我复又扑上去,死死抓住,泪水也急地流了出来,“他们欺侮我是个瞎子,不然我一定能逃得掉,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不然他们再不会让我见到我的相公了。”
就在我说到我是个瞎子时,那人似乎不再挣扎,而宋明磊的沉木香气也传了过来。
“咦!四妹和小时候一样,”宋明磊的声音又远远地传来,“无论在何处,总能找到救兵呢。”
一阵兵器相撞之声,再然后,我被人提起飞向空中。
“四妹。”宋明磊在地面上对我大叫着。
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空中飞人了,这一下做得我是又惊又怕,哇哇大叫中,有个极难听的声音不耐道:“别吵。”
我立刻闭了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我放了下来,我跌坐在地上,摸到一手湿润的草皮和泥土。
我摸着一块石头便纂在手里,坐得远一些,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那人冷冷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向他道着谢,却不也多说半句,怕他问我的来历,好在他也只是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的视线一直锁在我的方向,而我笼在袖中的手也没有放开那块石头,那石头倒渐渐温热了。
过了一会儿,眼中似有液体流出,我拿着袖子微擦,遇到痛处,疼得撕心裂肺的,恨不能放声大叫,又怕引来敌兵,只得紧咬牙关。
那人的声音忽然飘来:“你的眼睛还好吧。”
“还好。”我支吾着,其实痛得要命。
我琢磨着大致的背对着他的方向,微转身间,一脚踩到一趟水,我支起耳朵,确有极细的流水潺潺,我俯下身摸索着,还真是一汪流速极缓的浅溪。
我大喜过望,俯身轻轻放下那块石头,双手掬了点水,咕咕嘟嘟喝个饱,然后想起正好可以用这浅溪水稍微微清洗我那两只可怜的眼睛。
我手边没有帕子,于是我用袖子沾了点水,往脸上擦去,一时力量没掌握,疼得我满天都是小星星,然后腿一软,就往水里跌去,好在有人光速过来扶住了我,我却吓得要摸我那块宝贝石头,唉?哪去了。
“我这里有一方丝巾,”还是我那可怕声音的恩公,“你且拿去用吧。”
他往我一手里塞进了一方柔软,另一手里又塞了块石头,好像正是我那块宝贝石头,因为还带着体温,然后他的气息又离开了我。
我惊魂未定,两只手中触感皆然相反,半是温软,半是冷硬,仿佛我此时百般感慨,一边万分感激,别一边却又满心惭愧,他将我那块宝贝石头还我,似有点嘲弄我对他的提防和曲解,其实他对我毫无恶意,依他盖世武功,若有心害我,我又焉有活路。
那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心地确实不错,我喉头微哽:“多谢。”
那人没有出声,我就弯着腰,用那丝帕,沾着水往眼睛上轻拭,力道掌握不准,时不时捂了眼睛停在那里。
“还是我来吧。”那人又忽地过来,声音有着极大的不耐,似是忍了许久,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而不容反对的意味,他猛地将我抱起,将我放到溪边一块大石上,然后抓过我手中的娟子,细细为我敷来。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