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惊魂未定,黑暗中传出一个清冷而华丽的声音:“齐仲书,你跟着你的主子太久了,恁地心慈手软,给敌手创造机会。”
我艰难地抬头,眼前飘然闪过一片金光,耀得我不得不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才发现是一幅闪着金光的缎子,缎子上面绣着艳丽的金丝红海棠,我努力抬起头。
黑暗而幽闭的船舱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却依然掩饰不了眼前人卓然却带着妖艳的气质,那双无比瑰丽的紫瞳,在月光下明明是这样冷然地凝视着我,却好似一把鬼异而艳丽的野火,一下子点燃了眼前这个幽暗的世界.
我使劲唤回我的理智,迅速地低下头,琢磨着接下去的表演,上面已然传来一声更为”华丽”的叹息:”寡人果然睡过去很久了,现如今眼皮子底下原家暗人倒可以随便地进出,这倒像是明月阁的境界了.”
那声音恁是如丝入耳,却充满了不可忤逆的帝王尊严,而我听得分明,正是段月容。
早有人过来端了把紫檀香官帽椅让段月容坐下,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皆是大变,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小子还是那么喜欢摆谱.!
我刚立起来,看到这个情形,又不得不趴了下来,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趴得更慢.
那是齐放.他算是武功最高的,结果面无表情地慢吞吞地跪下来,看来他对于段月容所发出的评论十分不满.
只听外面一声清啸,却见有人从窗外如银蛟一样滑了进来,却是那个仇叔,手中挟着一样东西, :”主公勿惊,原氏的鼠辈想要全身而退,还早得很。”
段月容像变脸一样,猛然绽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过去扶起仇叔,和颜悦色道:“有仇叔在,寡人方能安然入睡啊。”
仇叔恭敬道:“我主弗忧,这西庭质子,属下已捕将回来。”
他自怀中抖出二物,一个是初信的尸体,另一个则是个满身满面都是鲜血的孩子。
段月容回看那个孩子,紫瞳满是冷意,随意拎起他的前襟,拿手擦了擦脸上的血,露出俊美的小脸,果然是宋重阳.
段月容就跟看一只流浪猫似地盯了几眼,重阳吓得泫然欲泣,泪水鼻涕流到段月容手上,嘴里只顾哑着嗓子哭喊:”信,信,快来救重阳.”
他的初信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尸体被扔在地板上,露出姣好的侧脸来,俏目犹自圆睁,看着重阳.
段月容皱着眉,嫌恶地把他像个破布娃娃似地甩在地上,轻蔑道:“宋明磊那免相公一肚子坏水,好歹也是一个凌历人物,怎么偏偏养出这么个傻东西来?”
仇叔身后一个华服中年人过来将初信全身翻看了一遍,恭敬道:”刚才那人不在东西营花名册内,恐是幽冥教的人.”
段月容干笑了几下,厉声打断:” 须知真正的原氏暗人只忠诚原氏,这个叫初信的既是原家大小姐的心腹, 断不会同幽冥教有瓜葛,她既然舍身让那个汉子带这傻孩子走,那汉子自是原氏秘密暗人无疑.”
他上下打量着那个华服之人,冷冷笑道:”看来你是在这汝州温柔富贵之所待得太久了,连这脑子便也生锈了吗?贾老板.”
我惊抬头,细细看了看,果然那个华服之人真是贾善,我暗自叹息,当年逃难时瘦得只剩人干的贾善,当年连一个馒头都不敢多要的纯直的小伙计,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身闪发着难闻酒肉臭气的伪善者!
时光果然残酷!
却见他额上满是汗水,高大的身子软了一半:”属下知…….”
段月容猛地收了那把象牙骨描金扇子,轻点起贾善汗流满面的脑袋,阴阳怪气道:“我可听说贾老板你这个西北四省大掌柜啊,不但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夜御数女,个个乃是漂亮的处子,当时我就纳闷,哪里来这许多处子?简直连我段家父子都要甘拜下风啊。”
贾善吓得涕泪横流,几乎塞过重阳了,像唱戏似地跪爬过去,璞帽掉了下来,露出因纵欲过度而过早的谢顶,一路哭喊着:“小人是关中逃难而来的苦孩子,蒙君爷相救,君爷为人甚是正真, 对小人恩重如山,如何……如何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世子明鉴。”
“你打着君莫问的旗号收流战乱中四处逃难的青年女子,均逃不过你贾老板的蹂躏,然后你再将其倒卖给汝州大大小小的万恶淫窟,是而在这等乱世你依然能够获取暴利, 方才对岸流民的惨案也是你苛扣善款,欺压良善,你三个月前进了西庭昊天侯府,早已是投敌卖国,是以让西庭暗人乘机上船劫杀质子。”蒙诏冷冷道,猛地上前踢翻贾善,他立刻在地上翻了个个,手肘断裂,面露痛苦,华丽的衣袖里却掉出一把精光四射的银匕首,蒙诏冷笑道:“如今还想行刺世子,罪该万死。”
“君莫问这个瞎了眼的,才会看上你这么个曹奈货,”段月容轻啐一口,冷冷瞟向齐放,“齐仲书,说来听听依你君氏家法,此人该如何处置?”
齐放咬牙沉着脸半晌道:“依君氏家法,欺压良善,残害无辜至死者,抽五百鞭,关至地牢,永不释放;j□j民女者,抽五百鞭,施以宫型,关至地牢,永不释放。”
这算是君氏家法中最严酷的一项法令了,没想到段月容翻了翻白眼,“就这?蒙诏说说咱们白家国法吧?”
蒙诏垂首轻道:“主子,小姐在…….”
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对着正要逃走的夕颜和轩辕翼招招手:“夕颜上哪里去?还不快过来”
夕颜眼角藏着惧意来,中规中矩地来到段月容面前行了个礼:“见过爹爹。”
段月容把夕颜抱在腿上,慈爱地笑道:“夕颜,你看这个恶人,受尽你爹娘的恩惠却打着你娘娘的旗号鱼肉乡里,干尽坏事,背地里还要投敌叛国,可记得以前你娘娘教过你的,这样的人叫什么来着?”
夕颜立刻大声回道:“猪狗不如的人渣子。”
还真是我教的!
“夕颜真乖!”段月容摸摸夕颜的总角,笑道:“那按我白家家法,对此等人渣子,理当活剥人皮,你看如何。”
本章结束!
对不起各位读者,我明白大家对我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不更新不合作态度的焦急怨愤之情,但素,我真得想请大家理解一位每天做着近100页的报价书工作者的心情吧,瓦谅瓦谅的!
但素,好消息素瓶劲即将空破,请大家安心等待,下一周同一时间继续更新战国童话。不过不好意思,这个厚厚的铺垫是海的一贯作法,这个,请大家忍一下啦,哦也,小段血腥出场喽。。。。。。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原谅我这几天消失,因为纠结于黑执事第二季的结局,我终于理解了一名蹲坑人的心情,各大家表示沉重的歉意,但素黑执事也太过份,太过份了,我承认同黑执事的编剧比起来,我真得灰常渺小与善良。。。。。。
恭祝各位花西战国童话里的所有读者在中秋团聚,国庆快乐,放松身心, 平平安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人折杨柳(五)(完整)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白了,唯有那个仇叔使劲地点了一下头,盯着那个贾善的老眼中陡然发出了一种奇异而兴奋的光茫,无波的杀手脸上终于显出了一阵激动。
夕颜的小白脸求救地看看轩辕翼和齐放,齐放正要开口,段月容却一记眼刀杀来:“齐仲书,你那脓胞弟子把人给放进来,孤还没有算你的帐呢,你且乖乖呆着吧!”
齐放抿着嘴低下头去。
“夕颜,”段月容淡淡道:“还记得春来和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夕颜的小脸凝重起来,沿歌又开始磨着牙。
“瓜洲那个天仙一般的原叔叔,还有突厥那个红毛鬼都姓原,你可知道你娘娘对他和他们原家有多好,花了多少银子,投了多少人力物力,终其一生心血帮衬着原家,可是这该死的原家却把你娘娘还有春来哥哥害死了,这群没有心肝的原家人连尸首也不肯还给我们。”
在场众人的脸上出现了切齿的仇恨。
“夕颜且记着,那西安原氏还有突厥豺狼便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如同这贾善一般,”段月容继续拥着夕颜一字一句道:“以后见一个,杀一个,斩草除根,绝不姑息,方能祭你娘亲在天亡灵,”夕颜的小脸出现了一丝恨意,他满意地点点头,抱着夕颜站了起来,冷冷地睥睨下跪众人道:“你们也都记着孤的话,终有一日,我大理段氏要报这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