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瑢这才回神,一把抱起胖儿子跑过去搂住了她:“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莫非是想我想得厉害,所以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想多了,”苏妗嗔笑,推了他一把说,“是福生,你和念郎走得时候没有跟他说,他生气呢,一直嚷嚷着要快点找到你们,他要跟你们算账。”
福生一听,哼哼点头:“你们可伤我的心了,必须得跟我道五……不,十次歉,我才能原谅你们!”
说是这么说,一双软乎乎的小胖手却是搂着他脖子不放,越瑢心里一软,抬手捏捏他的脸说:“行,我给你道歉,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乖不乖,有没有惹你娘生气。”
“当然没有!”福生挺着胸脯骄傲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我不仅乖,还帮娘照顾宁生和珠珠呢!”
宁生和珠珠还小,好几个月没见,已经有些不认识这破爹了,这会儿正坐在小榻上瞪着乌溜溜眼睛看着他。
越瑢将福生放在腿上,一手捞过一个,重重亲了两口,然后就被欢喜得咯咯直笑的珠珠糊了满脸口水。至于宁生,抬手就嫌弃地推开了自家破爹什么的,苏妗没忍住笑出了声。
越瑢:“……”
他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胖脸,又趴在榻上逗了三个娃一会儿,然后才和苏妗说起这段时间京中发生的事情。
苏妗之前已经从他的信上得知大概情况,但并不知道此中细节,这会儿一听,便一边听一边随口追问起来。
夫妻俩闲话家常,很快天色就渐渐地暗了下来。
吃过饭哄睡孩子后,越瑢亲自伺候着苏妗洗了澡歇下了。
小别胜新婚,这晚自是一宿没睡,两人一直胡闹到天亮,这才将将停歇下来。
“不闹了……唔……好困……”
“好,不闹了,快睡吧。”
苏妗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越瑢吻着她的脸颊低笑几声,心满意足地将她搂紧,闭上了眼睛。
却不想刚要睡着,外头突然传来了叶风的咚咚敲门声:“王爷!属下有急事要禀报!”
越瑢:“……”
一夜奋战,他其实也挺累了,不过叶风是个有分寸的人,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越瑢安抚似的亲了亲迷迷糊糊似要醒来的苏妗,挣扎着爬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披着长袍推门而出,墨发随意散落,慵懒又性感。
叶风面色沉凝地递上一封密信:“刚刚接到萧爷传来的急报,说是半个月前的大战中我军大败,卫海将军战死,西夏乘胜追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进攻凉州了!”
“你说什么?”越瑢眉眼间的慵懒与性感一下变成了惊疑与凝重,“前些天不是还传来了捷报吗?”
“萧爷说那就是个圈套!还有,萧爷还说老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半路折回了西陲,正准备再次领兵!可他旧伤未愈,腿脚不便,这……”
越瑢没有说话,半晌捏紧了那封信纸道:“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
苏妗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午时了。
栖露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没让人来打扰她,因此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了?”
越瑢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正穿着一身烟紫色绣银边的衣袍坐在床边,墨发束以玉冠,看着矜贵无双。
他长得俊美,气质也优雅,这般华丽又雅致的穿着不仅没有压得他黯然失色,反而与他的容貌相得益彰,整个人看着夺目极了。就是比从前少了些缥缈遥远的仙气,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贵气。
苏妗揉揉朦胧的睡眼,冲他笑了起来:“嗯。”
“饿了没有?”
“有王爷这般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坐在眼前,就是不饿也饿了。”
猝不及防被她调戏了一把的越瑢笑啧,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一边亲她一边扯她衣裳:“看来是昨晚还没有喂饱你嗯?”
“别了别了!”苏妗一下清醒了,笑着推开他跳下了床,“我开玩笑的,已经很撑了!”
越瑢不说话,就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看着她笑。
苏妗也不理他,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这才往梳妆台前一坐,一边描眉一边说:“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
“嗯?”越瑢回神挑眉,“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叫夫人高兴得要亲自下厨?”
苏妗没有回头,只语气寻常地笑道:“为你践行的日子啊。”
越瑢一怔,脸上笑容僵住了:“你……知道了?”
苏妗这才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换了口脂来抹唇:“嗯,昨晚你和叶风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她顿了一下,低头笑道,“父王旧伤未愈,腿脚不便,不说你,就是我也不放心他亲自领兵。朝中也许也还有其他将军可以领兵出征,但是我想,他们都不会有你和公公了解西夏。所以……你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越瑢沉默,许久方才起身走过来抱住这聪慧到敏锐的姑娘,眼神抱歉地叹了口气说:“下午。”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苏妗还是怔了一下:“这么着急?那岂不是晚饭都来不及吃了?”
“嗯,”越瑢指腹轻抹她的唇,目光深深的,难得正经地说,“卫海太轻敌了,被西夏和北狄钻了空子,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情况不大好。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我朝将士不如敌人适应那里的气候……再由着他们打下去,凉州会很危险。你也知道,凉州是要塞,一旦被敌人拿下,后果不堪设想。”
“你去吧。”苏妗忍着心里的不舍与担忧,点点头说,“拦住他们,打败他们,最好是和父王一样将他们打回姥姥家,叫他们日后再也不敢来咱们大楚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