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也是喜形于色,说道:“李思烟和圣堂的那位圣女都已经离开了开封,圣堂内部显然是有变故发生。窝在晋王府上的那位陈先生却是人手有限,而大长老的那位神秘弟子此时恐怕顾不上本宫。这个时候,正是本宫给主人做事的最好时机。”
张公公笑着说道:“娘娘所言极是,开封府南边明王寺,老奴已经安排人修建完毕,但装修家具和各种用品正好缺一笔钱购买,不如就让卢多逊出这笔钱好了,以此也能掩人耳目,他日万一明王寺出事,也牵连不到娘娘身上。”
花蕊夫人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有公公在宫内照应,本宫才能如鱼得水,更好的配合主人的大事。否则想要在圣堂和皇帝眼鼻子底下做一些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
张公公闻言,神色变得肃然郑重,说道:“娘娘!老奴基本可以肯定王继恩就是圣堂的人。不如老奴找个机会将他给……”
花蕊夫人挥手打断张公公的话,说道:“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你要知道,圣堂在这皇宫里面的人可不止王继恩一人。”
张公公脸色微变,说道:“娘娘说得是。”
……
……
张公公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卢府。卢多逊夫妇俩热情相陪,喝了几杯酒,聊了些怀州地方上的趣闻之后,卢多逊站起身,举杯道:“张公公,你整日在陛下身边操劳,真是劳苦功高。方便的话,还请多多美言几句才是!”
“哪里,哪里!伺候陛下是杂家的分内之事!”
“不瞒公公说,这次卢某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公多多帮忙!”
接下来,卢多逊便委婉的将女儿参加选妃之事说了出来。
张公公一听,连连摆手道:“王妃由陛下亲自定夺,杂家如何帮得上忙?实在是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卢多逊不慌不忙地给张公公酌满酒,说道:“在下也知道此事由陛下定夺,也并非要公公承诺什么,只需公公有机会时,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并将我的意思转达给费贵妃(花蕊夫人姓费,贵妃乃是封号)。这就是帮了大忙了。”
他见张公公一副为难的样子,一招手,管家便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三百两黄金和一个精致的檀木匣。他微微一笑,对张公公说:“这些黄金,算是给公公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这匣中的两颗夜明珠,乃我卢家祖传宝物,价值连城,请公公转交给费贵妃,就说是我卢多逊孝敬她的。”说完揭开匣盖,只见两颗麻雀蛋大小,晶莹圆润的宝珠,嵌在红色丝绒当中,灼灼生辉。
张公公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等宝珠,即使在皇宫中,也算是稀罕宝物了。但他可没有忘记正事,所以没有急着接过檀木匣,而是说道:“城南有一座刚刚建成的明王寺,娘娘甚是喜欢,正准备将自己私房钱拿出一些给寺中填补装修家具之用。”
第196章 “阉割”了的国家
说到这里,张公公便不再说了,所谓点到为止,便是这样的。
卢多逊自不缺眼色,略一顿之后,便接口道:“这些小事那能让娘娘破费私房钱,由在下代劳就是。”
张公公顿时一脸笑意,搓了搓那又白皙绵软的手,细声细气地说道:“既然卢大人对娘娘如此上心,杂家想娘娘一定会对卢大的事上心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此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陛下那里,娘娘也只是建议筛选之权,若最后事出意外,卢大人可别忘了城南那座明王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卢多逊忙不迭地答道。
……
……
时光如梭,转眼间树叶枯黄,天色减冷,已经到了寒冬腊月。赵德昭的王妃通过一个多月的层层选拔,最终被宫内定为卢多逊的女儿卢萍儿,并将婚礼时间定为春节过后的元宵节。
赵德昭对卢萍儿容貌有些不满意,但他没有多少发言权。不过他以后注定会有不少妃子,其他女人他就会有很大的决定权。所以,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
就在叶尘一边赚着钱,一边和家中美妾打着麻将,过着幸福小日子的时候,赵匡胤也通过各种渠道掌握了解着南汉国的一切。
南汉距离中原甚远,地处岭南,消息闭塞,赵匡胤之前对南汉政权各种情况知之甚少。这几个月以来,他一边让军方密探和武德司的人亲往南汉打探军情、政情、民情、国情。一边想起了宋军当年在攻取湖南郴县时,曾俘虏了南汉的十几个官员。便让武德司的人设法找到了他们,亲自接见他们,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南汉情况。
但让赵匡胤对南汉国了解真正接触到核心层面的,则是武德司意外从南汉国抓到的一名宦官。
这名宦官名叫韩申业,当日被武德司使张展带到大内,得知被大宋皇帝亲自召见,他不知道要有什么祸事降临,浑身簌簌颤抖着,给赵匡胤磕头请安,然后便跪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只等着大宋天子发落。
赵匡胤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只见他身材纤细瘦小,面容苍白猥琐,走起路来扭腰摆胯,柔弱无力,说起话来操着一口娘娘腔,一副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样子,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感到一阵恶心。太监不是没见过,赵匡胤身边每天都有一堆的太监伺候着他,为他办事,可是让人感觉恶心的太监,这还是赵匡胤第一次见。
他憎恶的摆摆手,让韩申业站到一边,问道:“你在南汉官居何职?”
韩申业以一种不男不女的嗓音,尖声细气地答道:“小人在南汉宫中为护驾弓箭手官。”
好家伙,这样的人还能射箭,而且是保护南汉皇帝人身安全的护驾弓箭手,赵匡胤看得出来,此人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只是他大惑不解,便命人拿来弓箭,让他试射。
韩申业持弓在手,使尽吃奶的力气,苍白的面孔涨得赤红,连拉三次都没有拉开弓,口中更是早如老牛喘气一般。可他放下弓箭,却没有丝毫感到羞耻,开口说道:“大宋尽是强弓碍弩,小人力有能逮。”
赵匡胤十分鄙夷地看着韩申业,心想:这南汉果真无人?护驾弓箭手都选这种人担任,国力之弱可见一斑,岂不是天助我大宋?
接下来,赵匡胤又问起南汉的朝政、军情、民心、国力诸种情况。别看这韩申业力弱不能控弦,面容形象猥琐的让人感到恶心。但因世代生在岭南,而且在入宫之前,竟然还是一位读书人,甚至有功名在身,是一名秀才,又在南汉宫廷之内为官多年,因此对南汉历史和现状竟然了如指掌。
南汉政权是唐朝末年靖海军节度使刘隐所建,他因平定番禺【今广州】兵乱有功,被任命为节度使。后梁时期刘隐上表称臣被封为南海王。
刘隐死后,其弟刘陟袭职,因国力渐强,与后梁断绝往来,自在番禺【今广州】建国称帝,最初国号为大越,后改为汉。刘陟于几年之后改命为刘,“”是他自己造的一个字,音读作“演”,取《周易》中“飞龙在天”的一语之意。
刘称帝后,骄奢淫逸,滥杀无辜,把岭南变成了一座酷刑遍天下,杀人如割草的人间地狱。而这位皇帝却是高楼华阁,珍宝山积,爱妃幸臣,恣意享乐。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哭着对身边的人说:“朕这一辈子做不了唐宗汉武这样的明君,却只能做一个风流天子了。”
这件事情背后其实却有着齐的悲哀,只因他称帝后引狼入室,结识了天一道教主陈景元,并封其为国师,陈景元以奇药控制着他,每天都要服食此药,否则便会痛不欲生。而此药只有陈景元手中有。
之所以滥杀无辜,将岭南变成人间地狱,却是陈景元修炼有邪功,需要人的血肉、心脏,甚至尸体练功。否则,刘能够起名“飞龙在天”之意,又怎么可能不是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皇帝,不管有多愚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自毁长城、动摇江山国本之事。
陈景元将刘变成傀儡,实事上也是陈景元需要刘昏庸,做一个风流天子。否则,刘只会痛苦的死去。
刘做了二十五年皇帝,因酒色无度而病死,在陈景元的操控下,刘的三子刘玢继承了帝位。此时,整个南汉国朝廷上下,已经牢牢被陈景元把持手中,他的太一道甚至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皇帝的继位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甚至指定。所以,陈景元便没有继续以药物去控制刘玢。
但这刘玢也为人聪慧,从小被他父亲刘暗中训教,却是要做一个卧薪尝胆之人,他表面上为了让陈景元放松警惕,继承了乃父的风流天性,整天不理朝政,在宫中饮宴作乐,玩腻了,便微服出行,到宫外去嫖娼宿妓,甚至公然将妓女接入宫中,肆意狎玩。暗中却派人联络几名忠于皇室,在外领军的大将。
有一段时间,陈景元修炼邪功到了关键时期,便很少理会朝政,只是让几名弟子把持朝廷,这刘玢自认为找到了机会,便派人与在外领军的几位大将合谋,欲将陈景元设计杀死,彻底剿灭天一道的妖道。但可惜的是,他用人不慎,被心腹出卖给了陈景元。
结果自然以悲惨收场,陈景元让刘玢的弟弟刘晟出面,将刘玢杀死,夺了帝位。在陈景元的指示下,刘晟就是一个杀人狂,他不仅杀了刘玢,而且还把自己的所有兄弟全部诛杀了,连硕果仅存的几名在外带军的名将和朝中许多大臣也杀了。
陈景元有一名非常被他信赖的弟子,名叫龚澄枢,早年为修炼一门邪功而自宫。陈景元在后期将心思和精力都用在修炼道术,追求长生的虚无飘渺的梦想之中,不怎么打理南汉朝政。所以便让心腹弟子龚澄枢把持着南汉朝中大权。
在龚澄枢的唆使和操控之下,刘晟成了一个怀疑狂,心理扭曲,对哪个朝臣都不相信,只信任宦官和宫女,命宫女卢琼仙、黄琼为女侍中,参与政事。而龚澄枢典掌王命,专擅朝政,宫中有宦官一千多人,南汉几乎成了一个宦官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