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蓦然低头,准确的含住了她柔嫩苍白的唇瓣,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纤腰。霸道的、绝望的、痛苦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对,我们还有生生世世,所以你不可以食言。”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说服她一般,他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找寻令自己安心的气息。他紧闭着眼睛,温润的唇已经来到她的脖子,手指轻巧而熟练的解开了她领间的扣子,一路向下…
皇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回应着他几近疯狂的吻,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
“好,我不食言。”她声音嘶哑,小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
皇上一怔,停下所有动作,再次紧紧将她抱进怀里。眼眶已经有些微的湿润,脸上却带着勉强的笑容。
“嗯”他的心在颤抖,在疼痛,可是他不想让她因为他的担心而再次伤怀。尽管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多少日子了…
树影婆娑处,一颗高大树木前,站着两个白衣人儿,绝世飘然,静默似仙。
萧霆轩凤目静然远望,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缩紧再缩紧。漫天的星子光辉落下,映衬出他眼底那一团猩红的血色。他蓦然悲愤了眸子,神色痛楚而苍凉,一拳打在了那颗大树上。血,顺着他的拳头慢慢滴落。朦胧月光下,凄美而妖娆。
“你—”凌汐涵眸色震动。
萧霆轩却蓦然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凌汐涵愕然,本想推开他,可是却突然感受到他身上孤绝悲伤的气息。她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而后慢慢落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别担心,皇后不会有事的。”她以为他是因为担心皇后。
萧霆轩身形颤抖,悲哀的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凌汐涵的手却更加收紧了。
凌汐涵蹙眉,她有一种错觉,这个时候的萧霆轩仿若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极度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化去他内心的冰凉和恐慌。
半晌,萧霆轩才嘶哑着说道:“涵儿,你知道吗?父皇他讨厌我,不,应该是说他…恨我。”他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痛苦和悲伤。
凌汐涵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光微讶。
“母后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他声音颤抖,暮色黑沉,遮盖住了他妖娆凤目血红的痛色。
“每次母后生病昏迷不醒的时候,父皇从不会让我靠近母后半分。”
凌汐涵目光微动,原来他痛苦的是这个?刚想出言安慰几句,萧霆轩却慢慢松开了她。目光淡淡转向别处,斑驳树枝掩盖下,已没有了刚才的痛苦苍凉,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绝望的萧霆轩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忽略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压抑窒息的悲伤的话。
“夜深了,回去吧。”他重新回头,凤目已经平静无波,转身就走。那步伐沉稳有力,没有半点停止。
望着他在月色下落寞坚挺的背影,凌汐涵蓦然心口一痛,不暇思索的唤住他。
“萧霆轩!”
前面,那道白影一顿,却没有转身。
“刚才…谢谢你。”他说完毫不犹豫就走,再也没有停留。
凌汐涵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第一次茫然呆愣住了。而后她快速转身,即刻朝着忠义王府而去。
皇家别院中,欧阳宸站在窗前,身后落下一个黑影。
“公子”千云恭敬立在身后。
欧阳宸眼神静寂,眉眼波澜不惊。
“查到了?”
“是!”千云将手中调查而来的资料交给欧阳宸。
欧阳宸的目光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平静的眼眸似被风吹过,涟漪泛动。而后他手指摧力,手中宣纸瞬间化为飞灰。他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似要散去风中飘散的灰烬。
欧阳宸嘴角笑意掠过,以千里传音说了一句话。千云一怔,而后清声道:“是”
“是”身影一闪,千云立刻消失。夜色中,那身影却是朝着右相府的方向而去。
欧阳宸望着窗外,眼神高深莫测。
凌汐涵急匆匆的回到王府,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来到书房。
书房内,忠义王怔怔的站在挂壁前的一副仕女图,眼神专注而温柔。画中女子有着倾国容貌,眉目清淡如水,举手投足之间风华绝代,让人望之失心。脑海中又浮现她吐血晕厥的一幕,浓重的悲哀和痛楚将他包围。他身侧的双手紧握,压抑着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门外响起吵闹声,“二小姐,您不能进去。”侍卫阻拦想要闯进来的凌汐涵。
凌汐涵眼眸冷漠如冰,“我要见父王,快去通报。”
侍卫有些犹豫,屋内,传来忠义王沉凝淡漠的声音。
“进来吧。”
侍卫立刻让开身子,对着凌汐涵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小姐请。”
凌汐涵直接推了门进去,忠义王已经收好了仕女图,眉目沉静的坐在书桌前。
“父王”凌汐涵唤了一声。
忠义王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吗?”他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悲愁,似乎有些疲倦。
凌汐涵蹙眉,刚才她走进来的时候分明见父王似乎在藏什么东西,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不过这不重要,她今晚来找他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父王,我想知道十八年前皇后生下太子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她脑海中总是浮现萧霆轩悲伤寂寥的摸样,那样入骨的哀伤,令人窒息。她想起初次见他,在她提到皇后的病时,他身上也笼罩着层层的哀伤。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她的错觉,然而今天晚上,他抱着她,那么脆弱,那么悲伤,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忠义王浑身一震,目中刹那的痛楚闪现,随后他淡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忽而想起什么,“皇后的病情如何?”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然而微微握紧的双拳却泄露了他心底的担忧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