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如此活跃跳脱的剑,倒也不愧圆溜溜的丸子之名,就不知这丸子是四喜丸子还是水汆丸子。

崔尘稳稳地握着“丸子剑”,望向那边闪得越发耀眼的青光,又道:“看来那把剑与此剑应当属于对剑,才会互相产生如此强烈的感应。”

“对剑?难道真有叫麻花的剑?”赵坦坦闻不由脱口而出,“师兄,这果然是你的剑在喊你!”

崔尘沉默了下,方道:“我有手中剑已经足够,那把剑是在召唤你……你念一遍御剑诀试试?此剑若是愿意认你为主,自会听从你的召唤。”

赵坦坦看看几乎要从他手中跳出来的“丸子剑”,将信将疑地默念了一遍御剑诀。

刚刚念完最后一个字,剑冢中猛地万剑齐鸣之声震天。随即青光如虹,在一声轻吟间,竟有条青色巨蛇自剑冢中直扑赵坦坦,惊得她魂都快飞了,急忙要找袋中符箓镇蛇。

然而符还没找出来,那蛇已到面前,一口便吞下她的右手,顿时吓得她惨叫一声:“啊!我的手!”

喊完,她便发觉不对劲,手上并无痛感,反倒手掌之中好像多了什么冰凉的物件。她壮着胆低头看去,发现竟是一柄闪着青光的仙剑。

想来,这便是方才呼唤自己的剑了?

此剑一落入她手中,剑冢中万剑的鸣声便倏地止住,仅剩下“丸子剑”仍与此剑交互鸣响,仿佛在互问互答。

惊魂稍定的赵坦坦见状不由啧啧称奇:“这两柄剑倒是一见面就甚为热情!”

“久别重逢,难免一时情难自禁。”崔尘轻声说道。他边说边看着手持青色仙剑的赵坦坦,眼底有着伤感和欣慰。

“想不到一柄剑也能如此感情丰富……”赵坦坦赞叹了声,“也不知它被留在这剑冢之中多少岁月,才终于在今日与‘丸子剑’重逢,期间不知忍受了多少孤单寂寞,想想都叫人心疼。”

“知道心疼,今后便好好对待此剑,莫要再……莫要轻易抛弃它。”崔尘仍是定定地看着赵坦坦,却又仿佛并不是在看她。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剑,脸上慢慢浮现欣然之色。

须臾,他手中剑逐渐安静下来,似乎终于平复了些许激动情绪。

赵坦坦手中的青剑也终于不再鸣响,四下里骤然一片安静。

她举起手中剑借着天光,仔细打量了一遍。

此剑形制古拙,剑身盘有一条扭曲的青蛇。整把剑闪耀着青光,看来神异无比。

与崔尘手中夭矫游龙一般的紫色“丸子剑”比较,风格确是算得上统一。

赵坦坦上下扫视完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如同被麻绳紧紧盘绕的剑身上,点了点头,感叹道:“看来这把仙剑,还果真是麻花剑!”

脸上露出欣然之色的崔尘,闻眼角抽了抽。

作者有话要说:崔尘:这是你的剑!

赵坦坦:不,这是你的剑!

第81章 异梦

赵坦坦抱着她新得的麻花剑,在青竹峰上空来回飞了几圈。高阶仙剑果然不同凡响,她觉得自己御剑飞行的速度比起从前来起码快了一倍还有多。

师兄还说什么要与新选的仙剑好好磨合,瞧她现在这样驾驭自如,完全没有磨合的必要嘛。可见她着实是一名优秀的剑修,什么样的剑都能马上适应。

等飞过瘾了,她才想起有重要的事还没问清楚,于是从剑上一跃而下,喊道:“师兄,师父有没有说具体该怎么用佛法去净化雪衣的禁制?”

崔尘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飞在空中的赵坦坦,神情高渺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明她都跃站他面前问话了,他仍定定地望着远方天空,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是谁说神不守舍是很严重的事情,结果自己也发起呆来了。

赵坦坦心内暗暗腹诽着,伸手去推崔尘,没想到她的手竟然顺利地推到了他的肩膀。她不觉有些意外,修真者自带护身真气,一般人随意近身不得。

崔尘从前修为低,她随意碰得倒也正常,但现在怎的也可以?竟然也能随手碰到他肩膀,可见真是呆得厉害了。

他在想什么?莫非……是在水芝境昏倒前喊的那个“莲儿”?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当日那个疯癫的魔尊。那疯子口中喊得最多的,不也正是“莲儿”?

这是巧合?还是……

赵坦坦望着崔尘额间三片半的花瓣,心中又开始忐忑时,崔尘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身御起仙剑:“师妹,回青竹峰吧,你该泡灵泉了。”

答非所问……所以他果然是没听到自己的问话!

青竹峰之所以是清源剑派的禁地之一,一来是因为此处是元婴老祖无极真人的清修之所,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口灵泉。

这口灵泉也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据说清源剑派开派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整个清源剑派往外数百里方圆,都是山清水秀、草木葱茏、百兽云集、人畜两旺……呸,总之这一带地域能有今日这般灵气充沛、适宜修真,这口灵泉也是功不可没。

但对于住在青竹峰上的无极真人亲传弟子赵坦坦来说,这灵泉并不算稀奇,她打小就常被师父扔到里头泡着玩。

很快到了灵泉处,前方的崔尘侧了下头,视线稍转即回。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她手里的剑。

赵坦坦正默默思忖若他不离开,自己要怎么提醒他非礼勿视,却不料他一眼过后却一声不吭地转回了师父的洞府,倒是让她心下一顿。

总觉得师兄有些不对劲……算了,师兄不对劲已经是常态了。

赵坦坦摇摇头,打开灵泉禁制,利索地脱了衣裳跳进灵泉,立时感受到全身毛孔舒张,灵气不断滋养着全身筋脉,令她舒爽得差点没叫出声。

原本只要泡满两个时辰就可以,久违的放松感,却让赵坦坦泡着泡着,舒服得倚着灵泉旁的石壁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中,她感觉仿佛有早春的风吹在自己脸上,轻柔而缓慢地抚过她的额头、眉眼和鼻子,最后落在唇上,仿佛一只手般来回摩挲。

脸上被风吹得痒痒的,她不禁蹭了蹭石壁——为何连石壁都是暖的……

她很想睁眼看看,却困得眼皮沉沉,怎么也睁不开来。

“唉……”耳边传来隐约的叹息声,柔柔细细飘渺又惆怅,彷如春日里不忍吹散落花的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