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这份千年寒冰般的凉意从她的面颊移到耳畔,从耳畔移到脖颈,而后在锁骨处徘徊,再然后慢慢地一路下滑……明明是如此冰凉的亲吻,她却感到仿佛有一簇火焰正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

一种陌生的悸动令她渐渐全身战栗起来,刚才的那点恍惚也渐渐消散。

“莲儿……”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呼唤,带着浓重的悲伤和刻骨的思恋,令听者禁不住也心中酸痛起来。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

借着朦胧的月光,赵坦坦隐约看到崔尘的眼中正缓缓淌下泪来,在细碎的月光里,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师兄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嘴张了张却无法出声,她只能担忧地在心中轻唤。

崔尘自然听不到她心中的呼唤。

他像失去了支撑般,趴伏在她身上,将头埋在她颈窝里,眼泪便顺着他挺直的鼻翼滑落在她的肩头。

赵坦坦心中片刻前的感伤顿时烟消云散,因为他这样,害她的颈窝很湿、很冷、很不舒服!而且他真的、很重啊!

偏偏此时她还是没法动弹,只能对着床顶干瞪眼,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醒来时,她是被雪衣的敲门声吵醒的。

赵坦坦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恢复知觉,忙坐起身扫了眼房内,发现早已没了崔尘的踪影。

昨晚难道是做梦?或者是她出幻觉了?

她摸了下额头,有些不确定。

回神后,她才意识到雪衣还在敲门,忙道:“进来吧。”

随着雪衣一同出现的,是一只传出香气的笼屉,显然这是雪衣给她准备的早点。

作为她这样修为的修真者早就可以不用进食,雪衣却天天这么起早贪黑地给她做各种吃食……怎么感觉他对于投喂自己这个主人怀有执念?

赵坦坦又禁不住胡思乱想开来时,雪衣已放下笼屉,坐到她床边,担忧地望着她道:“主人,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昨晚没睡好吗?”

睡好?昨晚能睡着都不错了,哪能达到“睡好”这样的高标准?

说起来,雪衣就睡在外间,居然没发觉有人进过屋子?难道真是她做了场奇怪的梦?

看到她没有立即回答,神色也不对劲,雪衣清澈的眸子里马上写满了紧张:“主人,昨晚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赵坦坦有些郁闷地摇摇头,决定还是先不把这桩怪事说出来。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声:“雪衣,其实说起昨晚……我总有种胸口碎大石的感觉,还是碎了一夜的那种……”

第106章 紫慕白其人

“胸口碎大石?”雪衣显然没明白自家主人在说啥,他扫了眼赵坦坦的房间,有些疑惑主人为什么会扯上凡间的卖艺杂耍。

赵坦坦也从他的反应,看出雪衣对昨晚发生的事确实毫无察觉。雪衣好歹也是修炼近千年的鹦鹉妖,在修真界他的修为相当于元婴期,真不知道崔尘是怎么瞒着雪衣半夜闯进来的。

雪衣虽然有些莫名,但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展开双手,凭空托出一盆温水,问她道:“主人可要起身洗漱?”

说到这点,雪衣从刚认主开始,就一直坚持要替赵坦坦打点生活中的一切,大有凡间丫鬟老妈子的架势。

作为打小就自力更生的赵坦坦,到现在都还没习惯过来,忙连连摇手:“我自己来!”

嘴里这么说着,她心里默默吐槽:洗漱什么呀!作为修真者,一个净身决就全搞定了好么!他一个名满天下的佛妖用五鬼搬运术搬来一盆温水,像老妈子一样伺候她洗漱算是怎么一回事?这样会让她有压力啊。

难道别家的灵宠也是这么做小伏低、鞍前马后、老妈子似的伺候主人?

真是越来越弄不懂……等有机会看看别人家和灵宠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净身决令周身焕然一新。

下一刻,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可以使用灵力了?

原来胸口碎大石……不,被师兄压一晚,效果比念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效果还好?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赵坦坦扶了下额头。

正胡思乱想着,外间忽地传来薛逸含的声音:“赵师妹可在?”

这么早,应当很忙的薛逸含,来找自己做什么?

赵坦坦疑惑地应了声,雪衣略带不情愿地出去打开房门,便见薛逸含兴冲冲地迈进屋内道:“赵师妹,我昨晚翻遍了门中的藏,总算想起你问的紫慕白是何人。”

琼华派算得上是修真大派,门中藏中的藏书何止千万,就算薛逸含对自家藏颇为熟悉,但要从中翻出一个她随口问的名字来也是颇耗费时间的。尤其还在仙剑大会即将召开,所有参赛者都忙于最后的修炼恶补之时。

赵坦坦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又有些感动于薛逸含的热心肠,忙殷勤地请他坐下又倒茶,还在雪衣有些怨念的眼神中将早点朝他的方向推了推:“真是麻烦薛师兄了……薛师兄要不要用些早点?”

这时候她也完全忘记修真者不用进食这回事了。修真者一向认为食物不但于修炼无益,还会增加体内杂质,让一个辟谷已久的修真者进食,不亚于喊他吃一堆垃圾。

难得薛逸含没有拒绝,只是略有些意外地看看赵坦坦,不知是否想规劝她不要贪恋口腹之欲,好好辟谷修炼是真。但他终究没有说话,却拿起筷子手法生疏地夹了个金丝卷放入口中,再然后露出更意外的表情。显然他没想到金丝卷的味道不错,且比一般灵谷做的食物更具有补充灵力的功效。

夸赞了一番金丝卷的口感手艺之后,薛逸含回归正题:“没什么麻烦的。其实魔尊当日来袭击城镇时,我也曾听到其喊过一个名字,却因当时受伤未能听清楚便已晕过去。后来回到门中,汇报给师尊和各位长老们时,我便忽略了这一节。昨日听到赵师妹说出‘紫慕白’这名字,我便渐渐想起,魔尊那时喊的名字可不就是‘紫慕白’?想来赵师妹便是因此才会问起此人吧?”

赵坦坦此时才知,原来薛逸含那次虽然幸免于难,却也受过重伤。

薛逸含停了停,又说了句让赵坦坦疑惑不解的话:“说来,其实赵师妹也应该知道此人才对。”

这话就蹊跷了。

“薛师兄此话怎讲?”赵坦坦苦思了下,“紫慕白这名字我也觉得有那么几分耳熟,但真去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如果是熟人的话,我怎么也不可能忘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