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也因此,即便如今的昆仑派在历经万年时光的洗礼后已属昨日黄花,但在修真界仍拥有着极为超然的地位,昆仑派中长老说出的话自然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此时他的这番话出口,立时令在场人等齐齐心中一凛。

仙魔大战至今才过去数年时间,当年的两败俱伤令双方都还处于休养生息状态,谁都不希望在此期间再发生战事。也因此但凡发现魔气的存在,修真界都希望能尽快将威胁其消弭于无形。

然而,今夜却在琼华派范围内发现了魔气,这意味着什么?

现场气氛比先前更为剑拔弩张,已有丹鼎门的师叔出口问崔尘道:“小辈,你又是为何刚巧出现在此地?”

丹鼎门终日与丹药打交道,门中弟子的心性也大多如丹药般平和。丹鼎门师叔说话明显比紫云宗的师叔要和气些,但若是崔尘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给他们,恐怕这点和气也会转瞬化为杀气。

赵坦坦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上前开口道:“我可以作证,师兄刚才一直同我在一起,后来是听到施道友的惨叫声才寻过来的。”

她没上前也就罢了,此时站在月色下,四周还有各派的法宝、护身罩的光芒打在身上,顿时令她发丝凌乱、红唇微肿的模样,清楚地落入场中所有人眼中。

再联系她所说的“师兄刚才一直同我在一起”,在场人等看向她和崔尘的眼神顿时变了味儿,原先场中的紧张气氛意外地松弛了下来。

修真弟子间私下里幽会并不算稀奇,但鲜少会有女弟子不顾自己名节,挺身而出来为对方作证。而崔尘虽然被察觉身带魔气,但怎么说也是曾在仙魔大战中立有大功的奇才,大多数修真者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此时见奇才也免不了这种风花雪月之事,反倒令一些对他暗中提防的人稍稍放下点心。

神识疼痛的赵坦坦能说话清晰有条理就不错诶,哪里想得到别人会因为她遇见魔尊后狼狈的样子,想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见到气氛缓和下来,虽然没明白怎么轻易一句话就起到这么大效果,她心中还是略松了口气。

但紫云宗师叔怎会就此放过?毕竟紫云宗女弟子被魔人所害身死此处是事实,若不查清楚,他就是回去也没法与掌教交代。

他举着九环刀喝道:“此地身带魔气的仅此一人,难道还有其他魔人潜入不成?”

崔尘身带魔气之事,仅仅在各门派主事之间暗中交流讨论,即便方才昆仑派的长老也不过是含沙射影地说句话,此时却骤然被紫云宗师叔当众叫破,场中立时静了下来。

第115章 莫白2

赵坦坦心头一跳,只觉得慌乱不已,却偏偏不敢显露出来,也不敢再说话,就怕头脑晕眩的自己一时失。

她强作镇定地望向崔尘,却见他依旧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无法确定他是否明白紫云宗师叔所说的人究竟指谁,只是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却越发冰寒。

气氛再度凝结之时,空中蓦地亮起一道遁光,须臾落下,竟是薛逸含到了。

赵坦坦刚才就在奇怪为何出事之后,赶来的各派人马都有,却反倒不见主理琼华派各项冗务的薛逸含。此时看他行色匆匆,想来是有要事耽搁了。

却不知,他此刻的出现算好事还是坏事,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打破了僵局。

薛逸含匆匆向周围众人一礼,一眼扫过赵坦坦和她身后的崔尘,目光在赵坦坦红肿的唇上停了停,随即神色有些黯淡地向各派此次前来的长老管事们道:“各位前辈,方才清源剑派的无极真人飞剑传书,说明了崔道友的情况……”他看了眼站在中间的崔尘,“还请各位前辈借一步说话。”

无极真人……不就是她家那位时常为老不尊如顽童的师父大人么?为何他会在这种时候传信过来?

赵坦坦有些疑惑地看看薛逸含,又回头看看崔尘,却无法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什么头绪来。

元婴老怪的名号终究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各派此番前来琼华派的大多是管事或长老级别的人物,其修为与元婴后期的无极真人差得有点远,对其自然也心存敬畏。

因此在场诸人听到无极真人的名号,一时间交头接耳了一下,便很好说话地同意先随薛逸含回琼华派中商议。唯有紫云宗师叔臭着一张脸哼了声,命令弟子收拾了地上同门的遗骸,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回去。

这一夜过得分外漫长,赵坦坦坐在水榭外,看着水榭中人影晃动,却不知他们究竟商议了一些什么。

各派弟子依旧环拥在水榭四周,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都有意无意地与赵坦坦保持一定距离。

赵坦坦却无心注意这样的小事,雪衣已被从灵兽袋里取出来,却仍在昏睡。她一手捧着雪衣,双目紧紧盯着水榭,不敢放过里面的一点变化,另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雪衣的羽毛。

“赵师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梅彩带着众多同门弟子匆匆赶来,见到赵坦坦便焦急地询问,在她身后紧跟着面带不服的卫菁与沙橖。

梅彩自从“立下重创魔尊的功劳”之后,在门中弟子眼中形象骤然从第一美女,转变为实力与美貌并重的清源剑派第一女修。而作为新出炉的清源剑派第一女修,她自然而然开始隐隐以崔尘未来道侣的不二人选自居,并在短短数日间已颇具掌教师姐姿态。

就比如此刻一得到消息,她便立即自行替崔尘行使起大师兄的职责,率领门中弟子前来,对大师兄的情况表示关心。

可惜,崔尘在门中的爱慕者不止她一个,看卫菁和沙橖的脸色,梅彩想升任崔尘的道侣恐怕还道阻且长。

赵坦坦摒除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抱着雪衣鸟起身道:“这事说来有些复杂……”

她将今晚遇到紫云宗女弟子的事简单说了说,关于崔尘身带魔气之事,却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来,又该怎么对同门说。因情生而花开的惜澜魔花,师兄额头已经开了四瓣,而她连师兄是因谁而动情开花都没弄清楚。

这么想来,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

赵坦坦抿着唇,心情极为低落。

“这么说来,时值深夜,赵师妹却与大师兄在一起?”梅彩倒是会抓重点,听完赵坦坦的话,便直接问出了众师姐妹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不是心情实在太差,赵坦坦对于这样的问题简直想翻白眼,但如今她只简短地道了句:“我与崔尘师兄一向在一处闭关修炼,自然时常在一起。”

不过显然这样的回答,说者觉得坦荡,听者却容易想歪。

修真界闭关修炼大多是独自关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各管各,以免互相干扰,唯有功法相辅相成的道侣会在一起闭关。像赵坦坦与崔尘这般,一男一女常年在一处闭关修炼,昼夜相对年复一年,实在很难不让人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自认很有可能荣任崔尘未来道侣的梅彩,又仔细看了眼赵坦坦,在发现她仍有些红肿的唇后,柳眉猛然一挑正要说话。忽地空中划过数道遁光,鼻间隐约能闻到一阵药香,同时还有美妙的乐声飘落,叫人觉得精神一振。

“呀……是丹鼎门和天音宫的道友们都来了。”很快有人认出来,惊喜地喊了声。

丹鼎门在这之前只有“失魂落魄”二人组和他们的师叔因在外采药,反而先来琼华派一步,其余弟子则由于路途遥远,直到今夜才算到达。而天音宫与丹鼎门位置比较接近,想来是约好了一同前来的。

丹鼎门的人大约都对葫芦情有独钟,须臾间空寂的夜空中便多了几十只葫芦,居然还颜色各异,每只葫芦上都载了人。

旁边沙橖似乎对各派参赛的人比较了解,同卫菁介绍起来:“那边骑着粉色葫芦看起来有些女气的是丹鼎门周采芝,红色葫芦却一身腱子肉的是李采苓,蓝色葫芦上的小白脸是孙采荷,绿色葫芦偏还配着绿衣的是王采桑……”

沙橖如数家珍般,一口气报了十来个丹鼎门弟子的名字,突然顿了下。

赵坦坦差点就顺口追问她,后头那俩小白脸又是“采”什么的。再细细一看,那俩人一个坐在琴头弹琴,一个坐在琴尾吹笛……分明就是许久不见的“鸟语花香”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