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夫。我这位朋友也被蛇咬了,是不是和我用一样的药就行了?”泰白拍了拍聂不凡。
“哦?他被咬到哪里了?给老夫看看。”大夫看向聂不凡。
泰白迟疑着没有回答。
聂不凡一脸坦然道:“屁股。”
“伤口情况如何?”大夫也没有异色,继续问。
这回泰白主动接口:“伤势比我的轻,没有肿胀,只是有点青紫。”
大夫点点头,开始给聂不凡把脉。良久,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泰白心中一惊,小心问道:“大夫,怎么了?”
大夫表情困惑,没有理会泰白,只是问向聂不凡,“你平时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聂不凡摇头,“吃得好、睡得香、腰不疼、腿不酸。”
“那就奇怪了。”大夫喃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脉象呢?”
“什么脉象?”泰白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明显有病入膏肓之象,按照一般情况,甚至活不过一年了。”大夫直言不讳。
“开什么玩笑?”泰白倏地站起来,一脸惊怒,“大夫,他哪里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所以老夫才奇怪,他的脉象浮中沉暗,弦劲,洪大,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大夫又摇摇头,“可是这位公子又说他平日身体康健,没有任何不适,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泰白脸色铁青,聂不凡倒是神色如常。没想到居然有人光凭把脉就能看出端倪,这位大夫确实医术高明,完全不是鸡窝村的那名看不出任何异状的徐大夫能比拟的。
泰白见他如此,不由得问:“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聂不凡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76 无良村长
来到云来客栈,泰白仍然在不死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有什么好说的?”聂不凡白了他一眼,他确实需要“白”几眼,实在太黑了,“大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我像快死的样子吗?”
“大夫的话都不信我信谁?”泰白继续道,“要不你跟去看看其他大夫?”
聂不凡摆摆手:“算了吧,我们银子不够,省着点用,不要随便浪费。”
“看病怎么算浪费?”泰白真想切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正常,“他说你只有一年的命,一年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谁说只有一年?我偏要活两年给你看看!”聂不凡斜靠在椅子上,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好像他想活多久就能活多久。
这句话能让人安慰一点吗?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泰白无语问苍天。
“行了,相信我,我还没活够呢。”聂不凡一脸正经道,“如果我死了,一定通知你。”
你死了还怎么通知我?托梦吗?泰白在心里狂吼。他与聂不凡实际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还没有深刻了解他不怎么说真话的尿性,被他这么满不在乎地忽悠几句,对于他命不久矣的猜测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这时王诗禅等人在场,一定会逼问到底。他们绝对会坚定的相信大夫的话,而不是聂不凡本人。
两人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将自己伪装了一番,出门都会带上斗笠,避免被卫頔的人发现。卫頔目前仍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城外,王诗禅等人正在他的监视之下,对于城内的情况反而有所疏忽。
聂不凡和泰白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云来客栈低调地等着与众人汇合。
另一边,王诗禅等人看到大器送回的信件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血字,一时无语。
“你们觉得,这两个血字是谁写的?”张君实迟疑地问道。
“肯定不是他。”李翊毫不犹豫地回道。
“嗯。”王诗禅点头道,“这字写得刚劲有力,饱含心酸、激愤、无奈、悲凉,确实不是某人群魔乱舞的癫狂风格。”
张李两人同时看向他,深觉王诗禅的眼力已经练至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步,居然能从两个简单的字中看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其实光看字体就知道不是聂某人,用得着如此煞有其事地剖析吗?
“我们暂时不能进城,否则会暴露不凡的藏身处。”张君实沉吟道,“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翊冷冷道:“都城可不是卫頔一人说的算,我们几大家族的本家全都在此,随便一家都能保他安然。”
“问题是,”张君实点点额头,“我们需要时间布置啊。”
这回来得仓促,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人联络。
“最好不要直接动用家族的力量。”王诗禅道,“都城内部权利倾轧,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将不凡卷入其中。”
“你说得很有道理。”李翊点头同意。
“你们皆为贵胄,我却不是。”张君实笑道,“我家的商队遍及全国各地,可以先将他送往别的城镇,再绕行回村。”
李翊沉思道:“虽然不便过多动用家族的力量,但给张兄的商队做一些掩护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回城,暂时不要与不凡汇合,先各自回家打点。”
三人商量妥当,便不再耽搁,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