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被人拖起,缓缓朝另一个方向移去。
潜入一间偏殿,侍卫忍着痛,将聂不凡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又给他换上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侍卫装。刚做好这些,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略带萧杀的脚步声。
换上祀服的侍卫迅速逃离现场。
他刚离开不久,偏殿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一群侍卫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聂不凡。
其中一人凑上去闻了闻,点头道:“没错,是远香。看来药效已经发挥,带回去给皇上发落。”
几人驾着昏迷的聂不凡快速朝后宫的方向走去。越过几条长廊,刚好与议事完毕的樊落错身而过。
“皇上,犯人已经抓到。”侍卫在门外通报。
“带进来。”太监传话道。
聂不凡被人丢在地上,下巴撞得生疼,就这样晕晕乎乎地醒过来。
“就是他?”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聂不凡抬头望去,只见书桌前坐着一名身着刺龙锦衣的俊雅男子,眉目间带着几分威严,嘴角自然上弯,目光深邃,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正是此贼。”侍卫回道。
皇帝把玩着玉佩,静静地打量聂不凡。
聂不凡还没搞清状况,却也知道气氛有些不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侍卫服,不由得暗叫倒霉。
“你是谁?”皇帝淡淡问道。
聂不凡刚准备报出“欧阳疯”三个字,但想想还是另外报个名吧。
于是他回道:“我叫韦小宝。”
“韦小宝?”皇帝轻轻倚靠在龙椅上,幽幽问道,“说说看,你和朕的丽妃是什么关系?”
“丽妃?老实说,我根本不认识。”聂不凡摸了摸鼻子。好嘛,原来那位大哥勾引了皇帝的老婆。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中?”皇帝说话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丝毫情绪,却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周围的侍卫太监全都绷紧神经,严阵以待。
聂不凡盘腿坐在地上,摊手道:“你怎么知道出现在她房间的是我?”
“大胆。”皇帝身边的太监忍不住喝道,“你竟敢用这种语气和皇上说话?”
聂不凡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作为一个被冤枉的人,他已经表现得很理智了。
皇帝摆摆手,继续道:“朕一直知道丽妃背着朕与其他男子来往,为了抓住这个人,朕特意赏了丽妃一种独一无二的香料,只有跟她接触过的人才会沾染,而你,身上也有同样的味道。”
“错了,有味道的不是我,而是这件衣服。”聂不凡站起来,周围的侍卫立刻警惕。
“衣服?”皇帝眯着眼打量他,目光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这件衣服很明显不是我的。”聂不凡随手在身上扯了扯,呼啦一声,腰带掉了,外袍大敞,露出里面的底衬。
“你看,谁会穿着这一身去幽会啊?”聂不凡对自己衣衫不整的形象毫无自觉,表情淡定如常。
皇帝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丽妃怀孕了。”
聂不凡也沉默了一会,迟疑道:“我该说恭喜皇上吗?”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的表情全都变得极为抽搐,不知是笑还是怒。
皇帝手上的玉佩悄无声息地断裂,他随手一丢,站起身来,缓步踱到聂不凡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在他身前站定。
聂不凡看着这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皇帝,心中怒吼:长得高了不起啊!有本事比智商!
“把衣服脱了。”皇帝突然出声道。
聂不凡努力管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利落地把那套侍卫服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身雪白的里衬。
侍卫立刻上前将脱下的衣服拿到另一边。
侍卫服一脱,原本萦绕在聂不凡身上的远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新的草香。
皇帝见他神色坦然,不但没有被捉奸的心虚畏惧,甚至连一丝紧张都欠缺。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人,颇感新奇。
他的目光移到聂不凡的发髻上,伸手一抽,将他头上的木簪取下来。没有簪子的固定,聂不凡那一头足以让女人嫉妒的头发立刻披散下来,滑如绸,顺如丝。
皇帝把玩着那根木簪,目光在他的头发上流连了一会,问道:“你和国师是什么关系?”
聂不凡一见他手上的木簪就明白了,只能回道:“皇上英明,我是国师新收的祀徒。”
“祀徒?”皇帝不置可否道,“为何没有报备?”
“国师大概觉得我资质鲁钝,所以暂时没有报备,方便以后随时反悔。”
皇帝的动作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聂不凡好像看到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此事朕会找国师核实,你暂时就留在朕身边做个侍书吧。”
聂不凡不可思议道:“皇上,你居然这么英明?”
自己的妃子被人搞大肚子,身为皇帝兼丈夫的他不是该龙颜震怒,不管有辜无辜,一律先砍几个泄愤再说吗?
皇帝莫名地感觉手指有些发痒,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聂不凡。
聂不凡身子一颤,抖道:“皇上,既然嫌疑洗清,能不能赏件衣服穿,实在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