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嗔她一眼:“再笑话我扣你月银!”
青画连忙做出夸张讨饶的动作来。
逗的宋嘉禾忍俊不禁,没好气道:“别在这贫嘴,赶紧把东西送去,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
“哎!”青画脆脆应了一声,拿起东西往外走。
接到食盒的王府管家喜得眉开眼笑,觉得未来王妃可真是贴心人。
关峒见状纳闷:“什么事儿,把你高兴成这样!”
管家整了整脸:“宋姑娘差人送了点心过来,还传了话,让王爷好好保重身体。”
这是投桃报李来了,之前的冰碗就是关峒去办的。
关峒伸手接过,也笑:“王爷见了必然高兴。”
“可不是!”管教溜一眼关峒,开始碎碎念:“关校尉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成家立业,以后也有人知冷知热的惦记你。”
关峒顿时头大,脚底抹油,赶紧溜了:“我给王爷送去!”
留在原地的管家笑骂一声。
魏阙刚洗过冷水澡,一身疲惫一洗而空,再次精神抖擞。半个月的守灵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当年突袭东突厥时一个月的急行军都能熬下来。之前的憔悴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
“王爷!”关峒行礼。
魏阙淡淡的嗯了一声。
关峒双手捧起食盒:“这是宋姑娘刚刚遣人送来的。”话音未落,手里一松。
魏阙拎过食盒置于桌上,一打开便发现压在碗碟下的信封,微微一挑剑眉,展开一看,不觉笑又不满的挑了挑眉头。第一次给他写信,都不知道多写两个字。
再细看上面文字,魏阙笑了笑,节哀顺变,其实他并不哀,在柯皇后拿着玉簪妄图杀他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就彻底断绝了。不过这点当然没必要告诉她,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冷心冷肺之人。
拿起一块凉糕,魏阙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与荷花香在口腔里弥散,不知不觉温柔了眉眼。
看的一旁的关峒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主子这模样,总感觉这凉糕特别特别好吃。
魏阙淡淡的扫一眼关峒。
关峒眼观鼻鼻观口。
“我记得之前上过一道玫瑰冰露,让人做了,送去承恩公府。”
关峒忍不住撮了撮牙花,觉得牙齿有点酸。主子不是好口腹之欲之人,却在开府时搜罗了好几个各有所长的名厨。
几位大厨进了府磨刀霍霍打算大显身手,却发现除非宴饮,平时压根没有表现的机会。关峒实在不忍告诉他们,他们是王爷替未来王妃准备的。
晚间,宋嘉禾就收到来自靖王府的玫瑰冰露、一封信并一套文房四宝。
宋嘉禾盯着那套文房四宝有点懵,打开信一看,先是被他的字吸引了,字如其人,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再看内容,想来他情绪尚可,都有心思婉转抱怨她惜字如金。惜字如金!
再看那套文房四宝,宋嘉禾瞬间明悟,这什么人啊!真讨厌!
宋嘉禾托腮沉思,要怎么漂亮的反击。
小两口鸿雁传书,互赠美食不亦乐乎。
宋老夫人哪能一无所知,真没见过天天送吃的,还送的乐此不彼,不禁啼笑皆非,他们高兴就好。
“老夫人,齐国公来了。”
宋老夫人纳闷,昨儿他刚来请过安,因分了家,请安便是五日一回。
行过礼,宋铭神色微微凝重:“母亲,府医说,嘉卉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宋老夫人脸上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手心微微一颤,抓起一旁的佛珠在手里转了两圈。对这一天她早有准备,可真来了,还是有些受不住。
宋老夫人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会儿心经,徐徐睁开眼看着宋铭,他过来总不是专门通知她这个噩耗。
“嘉卉想见一见暖暖,说是要向她道歉。”宋铭沉声道。
宋老夫人垂下眼,语气不明:“她这是幡然醒悟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宋铭知道宋老夫人怕什么,她怕宋嘉卉执迷不悟,临死再出幺蛾子,只他觉得长女的确是想明白了。
“我问问暖暖再说吧。” 宋老夫人淡淡道。
宋嘉禾随着珍珠到了正房,一入内就察觉到屋内凝重的气氛,再看宋铭模样,隐隐有了猜测。听罢,果然不出所料,宋嘉卉时间到了,算一算也近一个月了。
“现在就过去吗?”宋嘉禾轻声问道。她倒是想知道宋嘉卉想跟她说什么,道歉?委实有些难以想象宋嘉卉会向她道歉,她甚至更愿意相信,宋嘉卉又藏了什么坏水。
宋铭点头:“现在就去吧!”宋嘉卉的时间少一刻是一刻。
宋老夫人道:“我也过去看看吧!”自她中毒后,宋老夫人还是头一次过去,祖孙一场,去看最后一眼吧,也是不放心宋嘉禾一个人。宋嘉卉和林氏所作所为令她毛骨悚然。
如此祖孙三人便出发前往齐国公府,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方走到门口便听见从里头飘出来的哀哭之声,声声带血,是林氏的声音。
听得动静,扑在床头哭泣的林氏抬起头来,见到宋老夫人和宋嘉禾,肩膀微微一抖,复又急声道:“卉儿,你妹妹来了,你妹妹她来了。”
望着脸色蜡黄,骨瘦形销的林氏,宋老夫人暗暗一惊,一月不见,她竟然憔悴至此,乍看过去就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哪有当初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