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翠枝才是主子的心腹大丫头,你们这群喽喽们没得比啊,没得比。
将翠枝这丫头的示威动作看在眼里,张子清在心里腹诽着,这丫头难道在担心会失宠?
隔着花账懒懒的扫过那还跪在地上已有几炷香功夫的几个奴才,心头狂喊,看到米,看到米,这就是古代的钉子,民国的特工,现代的间谍啊!
不是她神经敏感,只是她的凝气决成功晋级二阶后,初步开了灵识,她的灵识有些特别,能从人的气息中感知他所传递的善恶,刚刚她大开灵识,一一对这四人进行了探索,无一例外,这四个人的传递来的气息皆令她不舒服,所以她敢断言这四人有问题,只是不知来自哪方,或许应该说哪几方。
灵识毕竟是刚刚开启不久,用了一会就觉得倦了。
“翠枝。”
“主子,唤奴婢可是有事?”
倚着引枕张子清阖上眼,声音木木的没啥起伏:“生面孔我看着发瘆,青天白日的就别在我眼皮底下晃了。”
新来的奴才呆若木鸡,怀疑自个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怪病这么邪乎见不得生人?
翠枝闻言也差点一个打跌,虽然她也觉得她主子可能在说笑,可问题是她主子是从不说笑的人。
不过这点疑虑瞬间就被涌上的喜意占据,主子这是放权啊,暗里拿捏人和奉命光明正大的‘指教’人那决定是不同的性质啊!
翠枝和小曲子昂首挺胸的领着各自‘管辖内’的奴才走了,张子清这头刚眯了眼,这格格院里的另一户人家宋格格,这不,就上杆子来挑衅了。
不得不说乌拉那拉氏是个人才,她把李氏和武氏安排在一个院子里,让两人整日掐的鸡飞狗跳,现在把新出炉的她安排在宋氏的院子里,其真正用心是什么,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想起福晋拉着她和宋氏的手,一副感慨又羡慕的模样,连声叹着姐妹情深今个总算得偿所愿,紧着连声温言叮嘱要和睦相处为爷开枝散叶,那殷切的嘱咐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四爷的老妈子。那宋氏也是个能人,明明恶心的要命,却拼命笑的欢喜又甜腻,拉着张子清的手一口一个妹妹的唤着,似乎两人真好的跟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般。张子清感叹,宫里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妹妹今个大喜,可怪姐姐没及时来向你恭贺?”一袭桃红锦纱袄的宋氏立在门口娉婷袅娜,也不进来,只是掩着唇,吊着描画精细的眼幽冷冷的遮三分漏三分的盯着张子清:“妹妹要怪姐姐,那姐姐也没法子,可大格格也不知怎么回事,今个尤为哭喊的厉害,妹妹也知道,咱府里也就大格格这么一个金贵小主子,爷平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出点什么事谁担的起那个责任?也是妹妹不赶巧了,怎的非得选的这么个日子?”
虽然升了格格福利待遇好,住的院子也大,可架不住院子里有着这么个恨不得一日三餐膈应的你吃不下饭的人。瞧这话里说的,敢情她升个份位还得特意打听好了,挑个大格格心情不错的日子?
宋氏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本来福晋是打算今晚开上一桌给她庆祝的,可巧大格格又哭又闹的扰得府上鸡飞狗跳,生生搅黄了她这一宴。
宋氏心里边是又恨又妒的,谁上位她都可以容忍,唯有这个张子清不行!她就不明白了,色衰又无子,她张子清凭什么就能劳爷这么惦记着,她究竟是凭什么?
绞着丝帕的手生生扼断了涂着凤仙汁的长指甲,她却浑然未觉,满眼的嫉恨冲张子清而去:“说起来妹妹也是时运不济,若是妹妹的阿哥能生下来,那妹妹可真是大造化的,一飞冲天飞黄腾达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喽——唉,也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福分,上天早有着定数着,妹妹也别太在意,或许小阿哥这番去了,是福也说不定呢。”
捂着唇角宋氏咯咯的笑着,张子清木着脸想着,这个女人敢不敢嘴巴再毒一点?
宋氏见张子清不答话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连变都没变,心里嘀咕,这个女人莫不是真被丧子之痛打击的狠了,呆傻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么明显,她就听不出,就没反应?似乎从小产后,张氏的表情就没变过,一直这么呆呆蠢蠢的。
宋氏有些解恨又似乎有些不尽性,狠瞪了张子清一眼,扭头离去。
被堵在房门外的翠枝气的脸发白,掀帘进去,满腔的愤恨满腔为主子抱屈的心思在见到那张木然的脸后,奇异的消失殆尽。
“主子……”
张子清的眼直勾勾的瞅着壁角的沙漏:“到点开饭了。”
翠枝脚底打了个跌,作为丫鬟她觉得鸭梨蛮大,为什么她主子三句话就离不开吃呢?
☆、8灵识外放
宋氏屋里的奴才比之张子清多了两倍不止,这也由不得他人嫉妒,谁叫人家肚皮生气生下府里的大格格呢?有一拨奴才可是专门拨给大格格的。
在‘人才济济’的宋氏屋里,德栓这样背主的奴才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他所谓的干爹也不过是德妃宫里收拾杂物的奴才罢了,不过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四爷生母宫里的奴才自然是让人高看一眼的,薄面是会给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能发动关系调来宋氏这里德栓多少有些志满意得的,虽然只是个洒扫的三等奴才,可架不住他的主子可是格格啊,说出去,是格格府里的人得意还是一个小小侍妾府里头的人得意?宁为凤尾不为鸡头,德栓刚觉得前途有点亮光了,那个被自个狠狠抛弃的前主子,谁想竟咸鱼翻身了,一跃龙门也升了格格?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眼热的看着小曲子那个狗奴才褪了灰衣服换上了格格院一等太监特有的蓝颜色,大声呵斥着跟前的奴才耀武扬威的‘特意’从他跟前拽过,再看看自己一身寒碜的短打灰衣,德栓觉得心在淌血,这些本该是他的荣耀啊,到嘴的鸭子就让他白白折腾飞了?狠狠抽了自个两个耳刮子,让你瞎折腾,让你瞎折腾,白白便宜了那个狗奴才!
升了格格虽有宋氏这个不定时来搅和的麻烦在,但总体来说还是好处多多的,不说别的,单是这四素两荤的饭食加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点心,足够张子清梦中笑醒的了。
吃饱喝足的张子清精神大振,虽今个灵识透支有些累,但她还是决定要凝个小半时辰的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近来感觉她那个诡异空间中的灰雾正慢慢的变淡,空间的轮廓似也若隐若现,有个诡异的猜测萦绕在她心头不去,莫不是这个空间是成长型,现下正处于成长期,而成长期所需能量皆来源于她本体的真气与能量?否则,如何解释她自打晋级二阶后体内真气再怎么吸纳也止步不前的怪异?又该如何解释她愈发加大的饭量和她瘦的仅剩把骨头的小身子板?她依稀记得前世仅是在进阶二级前才会饭量大如牛,进阶后也就恢复如常了,况且,那时她饭量大肉也长啊,哪像现在,饭吃多了不要紧,还瘦了?她想,她的空间果真是要噬主的,想想这个不停的在吸着她真气,吸着她血肉的‘怪物’,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这空间她扔是扔不掉的,况且也舍不得扔,可要想不被吸干成层皮,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日夜不停的凝气,来满足空间这个惨无人道的大胃口。
白日里事多她没来得及注意今个她心头突起的那点异样,夜晚凝神静气的打坐那刹,她恍然悟起,这异样可不是源于比之先前南苑侍妾府浓郁许多的灵气吗?
张子清大大激动了一把,若是能找出灵气所在根源,那她的修炼岂不是事半功倍?喂养空间这个大胃口岂不也是稍稍省力了些?
这么一想,她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她竟‘看’到了隔壁耳房的翠枝,视线有意识的拐弯穿过青灰色软帘,‘看’到了院里宋氏那边来往不断的奴才,稍停了片刻径直往那修葺的整齐的花草林子里去,在一棵长得不起眼的杂草跟前生生停了下,让她足够‘看’的清楚这棵小草的外观以及叶子上的纹路。
张子清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视线’也在同一时间缩了回来,她抱着引枕呆滞的想,她玄幻了……片刻后翻滚的情绪就恢复如常,张子清再次淡定了,毕竟有前面那个超震撼超诡异的空间在,再怎么大的风激起的也只是小波小浪而已。
张子清想了想,把这一怪现象归结为灵识的另一大作用,灵识的延伸亦可叫做精神力的外放,不得不说穿越大神给她开的金手指开的还蛮大方的,有了这堪称顶级无形作弊器在,在这大清朝即便不能横着走也相差不远矣,毕竟谁家没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在?夜深人静作恶时,若能掌握对头的辛秘,提前预知他们的行动,那就算别人要害她,她也能早早想好对策见招拆招,将祸端消弭于无形,顺道还能掐人掐三寸,将害她的人自食恶果打入地狱深渊……
张子清舒了口畅快的气,多了项保命的手段,总归是件好事,总算不用日夜提着心,多少也能松快些了。
只是不知她的灵识覆盖面积有多少。
凝神屏气,她试着将灵识冲破屋顶,在院子上方慢慢试探着延伸……堪堪到达院子边缘,再往外脑门就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张子清心里有了数,依她目前的状态,她的灵识堪堪能覆盖这个院子,不过这已足矣,毕竟目前府里上下唯一对她怀着刻骨敌意的,恐怕就是与她同院子里的宋氏。
心念一动,她的意识一路尾随着宋氏屋里的心腹嬷嬷,‘看’着她入了东厢,恭谨的停在了猩红色软帘前,整了整面色,‘听’她低声询问:“主子,可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