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从震惊中回过神,将眼神从骤然倒地的柱子上转向立在当处的张子清,声音里带着股压抑:“瞧瞧,鸡飞狗跳的,这回你可满意了,张、子、清?”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张子清余光扫了眼倒地不起满脸血的乌雅氏,心里头舒坦了,也开始有心情思考善后问题了。
张子清叹气:“爷,您这是冤枉妾了,妾并非想惹是生非,府里上下人皆知妾软糯的性子,只是为母则强,触及到孩子的事情,妾就无法自已。妾实乃犯了大忌,爷若要杀要剐,妾毫无怨言。”
福晋这时仿佛才回了魂,在刘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了身,声音发颤道:“爷,乌雅妹妹犯了**,天降神罚于咱府上,这,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找个萨满……”
“荒唐!”四爷一拂袖,瞳孔微缩:“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休得再提!”
扫了一眼乱糟糟的一片场景,四爷不由怒火飙炽:“瞧瞧,鸡飞狗跳的像什么样子!福晋还是管些正事罢,约束好那些个下人,敢出去乱说一个字,爷割了他们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张童鞋小宇宙爆发了。
此乃第一发,越往后爆发的就会越频繁越激烈。或许没孩子的时候她尚可平静了心思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可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正印证了那为母则强的老话,若没什么利益冲突还好,一旦有什么触及到她孩子的利益,她那种性子的人势必要为了孩子跟这个世界、这个世道发生激烈的碰撞,哪怕会碰的头破血流……或许会有短暂的妥协,但她却绝不会将这种妥协进行一辈子。
提前给美人们打预防针,轻松的小基调暂且搁置,即将迎来的是张童鞋与这个世界加深的矛盾,与思想的击撞。
61.
此事并非是四爷不让人说道,其他人就不知道的。反正宫里头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不过半日功夫,就完全得知四爷府邸的动静。
康熙搁下手上的青瓷薄胎茶杯,不温不火的问向旁边的李德全:“那孩子是富灵阿吧?”
李德全道:“皇上记性好,四贝勒府上的那三格格可不就是虎年当头出生,皇上还说那三格格是个有福的,赐名富灵阿。”
康熙笑道:“朕可没少听说那孩子的斑斑事迹,就是去年周岁时,那孩子小小年纪眼睛却毒的很,一眼就相中了老大的那宝贝疙瘩,抓着匕首不放人,由不得老大不忍痛割爱,这事可是当笑话在宫里传了很久了,朕就算想不记得富灵阿这孩子就不成。”
“直郡王天生豪爽豁达,这样的宝贝说送人就送人了,要换做奴才,奴才这守财的可得肉痛一阵子了。”
李德全无不感慨的说道,康熙斜睨了他一眼道:“你那点出息。”
李德全苦哈着脸:“奴才可不就是这点出息吗,竟让万岁爷一眼就看穿了。”
康熙笑过,片刻后又敛了笑:“今年上贡的柑橘,你待会给钟粹宫,储秀宫,翊坤宫送去。”
李德全一听惟独少了个永和宫,心里面就有了谱了,忙躬身道了声。
“顺道,将老四也给朕唤来。”
踏进御书房的时候,四爷脑中还百转千回的思索着如何应对他皇阿玛的发难,待见了龙椅上高坐着的那不怒而威的康熙,他不由心中发紧,一板一眼的打了个千,请了他皇阿玛的安。
四爷问安声过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康熙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奏折堆里抬起了头,看向底下的四儿子:“起咯吧。”
见他四儿子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康熙道:“老四啊,知道朕今个唤你来所为何事?”
四爷不得不双膝跪下请罪:“儿子管教不严,使得内宅纷争惊扰到了皇阿玛,实乃儿子不孝,还请皇阿玛责罚。”
“你的确管教不严。”康熙缓缓道:“你若管教严,就不会有奴才当着你的面开始奚落起主子来,主子再小那也是主子,奴才再怎么得宠,那也只是个奴才。”
四爷俯首听训,康熙再道:“你若管教严,你府里头何至于连打戏都要敲锣打鼓的上台了?当着你这一家之主的面,这戏可是一台一台的出,你的脸面就好看了?嗬,朕还差点忘了,最后闹腾的连天谴都出来了!朕说老四啊,你的内宅还敢再热闹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