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小时候家境不算好,一家子都是包衣奴才,仰人鼻息惯了,也在乡下吃过苦头,直到德妃在宫里头站稳了脚跟,他们一家才算真正的苦尽甘来。好不容易过上富贵日子的她,自然是对这些乡下景象无甚好感,甚至视为她曾经的耻辱,能出个屋子晒晒太阳都算好的,还奢望她能出院子四处走走?
整日憋在屋里扒着指头数日子的乌雅氏也憋烦了,她老早就发现了尹氏脑袋不甚灵光的毛病,所以闲暇无聊时她就常拿尹氏取乐,反正这呆呆的货想来也不会去告她的状,更何况,爷发落她那可是遥遥无期的啊,就是想告她乌雅氏,那也是欲告无门啊。
这一日,她猛地想起那尹氏侍寝那日惊恐的尖叫,八卦心一起,就死活拉了尹氏去她屋,威逼利诱的要尹氏讲出当时情景。
张子清刚好散步回来路过乌雅氏的屋前,闻此,也就住了脚细听,因为她也很是感兴趣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尹氏可能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那乌雅氏火了,一把掳了尹氏那向来宝贝的翡翠玉镯子,作势要摔在地上。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摔碎你的镯子!”
果然尹氏急了,哭着要去抢那镯子:“你别摔,你别摔……”
乌雅氏另一手一推,将尹氏一把推开,举着镯子威胁:“那你快说,说了我就不摔你的宝贝镯子。”
尹氏白着脸支吾:“可是爷……不让说……”
乌雅氏挑眉:“爷又没这,你就说给我听,没人知道是你说的。”
见尹氏还在迟疑,乌雅氏作势要摔,尹氏忙道:“我说,我说……”
这里不得不提下尹氏的家里情况。
尹氏的娘早逝,继母又不是个善茬,而尹氏的父亲更是发扬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优良传统,从来对尹氏不是非打就是即骂。加之尹氏自幼烧坏了脑子,多少有些反应迟钝,更不为尹氏的父亲所喜。因着尹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其余的皆是儿子,也是尹氏的父亲鬼迷心窍了,瞧着几个借裙带关系上位的同僚,一时间眼热,也就花了大价钱疏通了内务府,望能将她闺女通过选秀,这也才有了尹氏赐入四爷府邸一出。
可想而知,尹氏脑袋笨,从小又没有个娘在旁提点教导,一直到入府当了人妇,她也终究弄不懂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
到她侍寝那日,当四爷的衣服被她脱干净时,望着四爷与她迥然不同的身体,尤其是四爷那狰狞之物时,尹氏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在四爷狐疑的目光中突然双手抱住了脑袋,张开了嘴嘶声力竭的尖叫起来……再然后,四爷捂了她的嘴没让她继续鬼叫下去,当时四爷的脸色四爷何等的抑郁心情可想而知。这也不难解释四爷缘何不待见这位尹氏了。
乌雅氏听了,目瞪口呆了一阵,忽的发出惊天大笑,指着那尹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尹氏趁机夺过了镯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就冲了出去,差点和听墙角的张子清撞了个满怀。
尹氏瞪大了眼看着张子清,张子清装作刚路过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若无其事的打她跟前走过,心想着,下次听墙角,可得手脚麻利些,莫要再被人当场抓了包。
庄上的日子是单调而平静的,那乌雅氏似乎是被她前头给吓破了胆,不敢再来寻她晦气,每一唯一做的事就是寻尹氏取乐。而尹氏则每日重复的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在躲乌雅氏。至于张子清,还是老样子,不过如今多了一样事,那就是犹如乌雅氏一般,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还有三天,三天后就可以和她的妞重逢了。
眼见着时光飞逝就要熬过这短短的三日,不想老天爷似乎有意故意刁难,就在张子清她们预定离开日期的前一日,临近的庄子爆发了天花病毒,听说已有不下五人染上天花,虽然只是个苗头,但对于这个朝代来说,天花这种不啻于绝症的瘟疫病毒对人的恐惧绝对是深入人心,这一消息就犹如重磅炸弹霎时在紫禁城上空炸开,才短短半日功夫,朝廷上就下达指令,周围临近的七八个庄子一律**,任何人等一律不得进出。
张子清一行就被生生的阻断了行程,**滞留于庄子里。
当黑脸膛管家亦是难掩惊惶之色的来报之消息时,乌雅氏愣了下,随即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要回府,厮打着那手足无措的管家要他去驾车,说什么也不留在这里等死。
尹氏反应向来慢,反应过来天花是什么后,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至于那张子清,犹如那尹氏一般,也是慢半拍才反应到那天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毕竟在前世这病毒可谓是绝迹了的,好一会才反应到天花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