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灵阿耸了眉毛要发火,被她娘一瞪,立马焉了,却仍旧不满:“额娘不说富灵阿也知道,他们都说额娘生病了……额娘,你为什么生病了?”
张子清招了招手让富灵阿上炕,揽过了她,搭过了被子让两人得以盖的严实:“听说富灵阿昨个给两只小兔子唱歌听了,你长这么大还从未给额娘唱过歌呢,却将第一首歌献给了兔子,额娘吃醋了,所以很生气。”
富灵阿扭捏了:“那富灵阿也唱给额娘听好吗?”
将下巴搁在富灵阿的头顶,张子清笑出了声:“这是额娘的荣幸。”
“小兔子乖乖,
把门开开,
额娘要进来,
快点开开门
……”
四爷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淡青色的床帐里,一大一小缩在被子里犹如两只相互取暖的松鼠紧紧挨着,大的搂过小的,下巴搁在小的头顶很是温情,小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唱着歌谣,嗓音却越来越低,带着朦胧的睡意。
心里不由一片柔软。
放轻了脚步走近,坐在了炕沿给这二人掖了掖被角,看着小的迷瞪的嗑着眼嘴里还不停的蠕动着,兔子兔子的唱着,不由失笑。
听另一侧那大的却呼吸绵长,却是早已经熟睡中了,四爷更是哑然失笑,听闺女唱歌,竟把自个给听睡了,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牙了。
这么想着,掌心却不由自主的抚上了枕边那柔顺犹如绸缎的青丝,手指插/进了发丝中,这么爱不释手的抚着,慢慢沿着发丝抚上了鬓角,渐渐掌心抚上了那张娇俏的脸……
掌心一顿,他有片刻的怔忡,又试探的抚了一下,他眸光暗沉,掌心向下抚了抚她内侧的枕头,竟满是濡湿。
四爷收回了手,有些失神的看着湿漉漉的掌心,有些不解,有些发堵,又有些怒意,他的女人哭着入睡,何意?
这一夜四爷去了福晋屋里,旁敲侧击了下,确定府里近几日没人给张子清气受,同样也没人给富灵阿气受后,不由往另个方向猜测,难道是因着迟迟不给她晋封,她心里头不好受了?
四爷向来多疑,往这个方向上一想,他就开始怀疑,难不成今个所见是她故意设计的一幕,为的就是要提醒着他晋封一事?
这么一想,四爷心里头难免不舒服,今生他最厌恶的莫过于女人算计到他的头上,虽只是怀疑,却足矣令他心头扎刺。
四爷多疑又小气,所以接下来的几日便未踏足张子清的房中。
这几日李氏在屋里同样不好受。自此弘盼前些日子没了后,每每想起就痛的不能自己,要不是肚里还怀着个,怕她当时就跟着弘盼去了。也不知爷是恼了她还是怎的,自打弘盼去了后就极少进她的屋子,看着四爷每每进出对面院里,赏赐也流水般的,让她如何能不嫉?好在额娘也说了,只要她这胎能生个阿哥,看在她对子嗣有功,十有□她的爷就能给她晋位份,说不定那侧福晋之位是跑不了的……
李氏不由绞了绞帕子,可是昨个阿玛遣人传信说,宫里那暗线听闻,爷竟然有意请旨册封对面那人为侧福晋,而且这事差不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李氏这次可真的恼了,别的可以不计较,侧福晋之位,她势在必得。
府里的二格格脸蛋让三格格挠破了皮,李氏梨花带雨的哭到了四爷跟前,四爷看着二闺女嫩生生脸蛋上的三道血痕,顿时恼了,同室操戈,这还得了?当即杀到了张子清院里,欲责问她如何管教的孩子,谁知去到了她屋里见她尚窝在炕上蒙头大睡,不由大怒,甩袖而去,下令禁足她半月。
被翠枝死活推醒的张子清头晕脑胀,只觉眼前模糊成一片,待片刻清醒后,见到的就是四爷勃然大怒的脸,以及甩袖而出的背影。然后一晃,是那李氏翩然离去的袅娜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