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衣直挺挺站着,尽管刘凯行径荒谬,但在场之人的目光还是都凝聚到了他身上。其中还有两道目光尤为逼人,一道来自沈流,另一道则来自叶轻寒。
叶轻寒脸色铁青,转头怒斥刘凯,“闭嘴!”
圣火教除了慕容绯,没人不怕叶轻寒。他这么一呵斥,刘凯顿时被吓得哆嗦。
不过他今日来此,就是铁了心要捣乱。上次因为谈衣,慕容绯罚他二十鞭,直把他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连武功都退了不少,他如何能不恨。
刘凯此人,惯于偷奸耍滑。但偷奸耍滑之人往往都有个优点,那就是善于察言观色。
此时此刻,看到叶轻寒那不正常的怒气,他心中就隐约明白...了几分,不怕死地说道,“右护法,属下说的可不是全无凭由。不然,沈流可是教主指名要杀的人,方才他一动不动,也毫无防备,左护法平日里可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
刘凯的话正好说中叶轻寒心中隐隐的猜测,他的脸色霎时愈发难看。
刘凯趁机循循诱导,小声道,“要证明倒也不难,只要左护法现在取了沈流性命,那一切误会,不就都解了吗?不然……”
刘凯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谁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谈衣如果不杀沈流,就表示他确确实实与沈流有过分的交情,也就代表……他背叛了慕容绯。
刘凯的声音不大,只有叶轻寒一个人听到了他最后的言语,他在乎的不是谈衣有没有背叛慕容绯,而是——谈衣究竟对沈流有没有多余的感情。
如果是平常时候,他绝对不会逼迫谈衣做这种选择。可是现在,他的心中各种情愫交缠错杂,百般滋味都涌上心头,既苦涩又压抑,更有种隐约的痛苦与……嫉妒。
叶轻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谈衣,杀了他。”
谈衣的身体顿时僵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刘凯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左护法,杀死沈流本就是教主的命令,你难道要违抗吗?”
他要违抗吗?谈衣怔怔地看着虚空,脑中一片混乱。
他要再次对深流下杀手吗?回忆起与沈流相识的种种过往,他脱给他的衣服,那株雨中的莲蓬,其实……他真的不想杀他。
可是,如果他今天不动手,后果却是他根本承担不起的。他已经失去一切了,他不能还报不了仇。
想到这里,谈衣抓紧了手里的扇子。
他的扇子有两把,一把在他手里,一把在沈流手里。沈流握着折扇,明亮的黑眸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