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有旁人在,景芸只叫他三哥,如今她也想学着乔乔那样喊他一声哥哥。只是缠绵的语调并没让景琰动容,他疏离的将手从她掌心抽了出来,微扯唇角。“小六是舍不得给哥哥吗?”
“舍得舍得!”
景芸回神,赶紧将花塞到了景琰手中。她想告诉他无论哥哥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但是靠近了几步距离,她抬头在景琰颊边看到了一条淡粉色的抓痕。
是谁碰了她哥哥的脸?!
景芸心中怒气翻涌,不等开口就听到室内传来了东西落地声。
“外面这么冷,小六还是先回去吧。”
不等景芸看清里面的人是谁,花室的大门就再次被人紧紧关严。
“怎么了?”
景琰回来时乔乔正无措的站在原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她拽了拽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喝水的,但是我看不见。”
没失明前她记得很清楚,景琰放杯子的地方就在左侧两步。她以为自己可以摸到,却没想到还是撞到了东西。
失明前她就认识到了自己没用了,没想到失明后的她彻底变成了废物,如果没有景琰在身边……
“喝吧。”
根本就没给乔乔乱想的机会,景琰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耐心的等待她喝完后又问:“还要吗?”
“要。”
乔乔喉咙还是发干,她一连又让景琰给她倒了几杯水,后来她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喂,于是就想自己拿。
“我、我自己来吧。”
又给乔乔倒了一杯水,景琰好似没听到乔乔的话般就将杯子递到她唇边。他喜欢看到她像只小动物般依靠着自己,小可怜似的由着他一手操控,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经过水的滋养,乔乔的双唇变得红润润的。景琰用拇指去抹干她唇边的水迹,又软又温的触感令他眸子一暗,他又凑近身侧的人一些,话问出口时才发现有些沙哑。
“还要吗?”
乔乔不安的动了动,偏头躲开景琰的触碰,小心翼翼道:“还、还有吗?”
景琰被她怯生生的样子逗笑了,正是因为乔乔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索性就将眉眼间的温润一点点撕裂。
将一条胳膊搭在身侧人的肩膀上,他揽着她亲昵道:“乔乔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知怎的,乔乔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自从乔乔失明后,她的其他感官变得越来越敏锐了。此刻景琰揽着她举动并不轻浮,两人也在一定的安全距离中,但她就是觉得景琰的气息在一点点侵入她的感官。
不过好在,景琰很快又放开她去帮她倒水了。
再一杯水喂入乔乔肚中后,乔乔发干的喉咙终于舒服了些,她随口说了句,“哥哥有没有感觉我最近很能喝水呀?”
一开始乔乔并没察觉,直到今日她一口气被景琰连喂了数杯水。不一会儿她就又感觉喉咙发干,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彼时景琰正站在池边清洗杯子,闻言他动作顿了一下。
偏头看向坐在一侧又嚷嚷着喝水的少女,景琰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将杯子放回桌上,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
“哥、哥哥?”
乔乔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脚离开地面后她不安的去抓身边人的衣服,景琰一手抱她一手给她披外套,蹭了蹭她的发顶安抚道:“乖,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
当时景琰刚将乔乔从雪地中救起时,她眼睛紧闭着脸上是红色的血痕。昏迷时他找自己的私医帮她诊治,月痕说她除了眼睛受到重伤,身体并无其它异常。
“能查出是什么液体伤了她眼睛吗?”
月痕从她脸上提取了一部分液体,“它们和雪融在一起了,不过我尽量研究出来。”
景琰知道那些泼在她脸上的液体同时也被灌入了她的嘴中,但既然月痕说无异常,他也没过多追查。
如今想来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路走了一半,景琰看到乔乔的唇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正在一点点发干,他的衣襟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他听到乔乔虚弱的声音:
“哥哥,我好渴。”
“先忍一忍,我带你去看医生。”
“为什么要看医生?我是真的生病了吗?”
望着乔乔呆滞的眼神,景琰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尖锐的女声:“三哥哥!”
自从景琰关门后,景芸就一直等在门外。她就是想看看景琰会放什么人进他的私人区域,她等了那么久,等到身体都要冻僵了,结果看到的却是他抱着景乔从里面出来!
“你偏心到底要偏到什么地步!”
景芸挡在景琰面前,指着他怀中的人说道:“同样是你的妹妹,凭什么她可以进去我就不可以进去?”
其实景芸真的是冤枉景琰了,一开始他也没想过乔乔会进来找他,等他醒过来时,她人已经坐在他面前了。不过他乐意纵容乔乔的放肆,但他不见得乐意纵容每一个人出入。
“让开。”
见乔乔的唇瓣越来越干,景琰皱了皱眉。他没有撕裂那层假面,于是仍旧用那张温润的脸去面对景芸。
景芸看不透真实的景琰,于是她倔强的不肯退让。
从小到大,景芸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背影。她喜欢他喜欢到心都是疼的,可她换不来景琰的一点点怜惜。
扭曲的心理令她发狂嫉妒着一切,所以景琰越是和景乔亲近,她的心灵就会越加煎熬。时间久了,这些无边的痛楚燃烧了她的理智,她不想再看到这样干净纯粹的哥哥了,她觉得该肮脏的人不应该只有她一个,她要拉着景琰和她一起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