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本是袁术的地盘。现在突然被黄巾所占。必将成为周边势力拉拢的对象。离开洛阳的时候。徐晃和张宁就对此进行过一番推测。认为曹操最有可能拉拢龚都、刘辟。当然了。被围困在寿春的刘繇如果得到消息。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但是。徐晃和张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先來拉拢龚都、刘辟的竟然会是刘备。
见龚都不肯吐实。张宁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也不再追问。沉声说道:“龚师兄。不管你们招待的是何方贵客。小妹不远千里而來。刘师兄总该露一下面吧。何况小妹此次前來。并非心血來潮。二位师兄已经大难临头。犹未自知。”
龚都当年拜入张角门下。也确实见识过张角许多神乎其神的绝技。自己虽然沒有从张角那里学到什么本事。却深信不疑。而张宁是张角的独女。能够得到张角的真传也是情理之中。想到这里。龚都赶紧朝着张宁深深一揖。说道:“不知我二人有何大难。如何得脱。还请少主示下。”
张宁已经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这里既然是龚师兄与刘师兄共同作主。那就只有待刘师兄來了。小妹再为你们指一条明路。不过。小妹不便在此久留。该怎么做。龚师兄自己看着办吧。”
龚都连声应是。躬身退了出去。看着门外那些杀气腾腾的大汉。龚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赶紧來到前厅。径直进近刘辟身边。小声说道:“刘师弟。圣女來了。”
“啊。”刘辟端着酒盏的手猛地一抖。那酒早泼了出來。
龚都不顾简雍异样的目光。继续说道:“圣女请刘师弟后面一见。有大事相商。”
刘辟虽然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但听到圣女驾到。却也不敢怠慢。朝着简雍拱了拱手。说道:“简大人。你在此稍待。刘某与龚师兄去后面处理一下私事。片刻便回。”
太平道在简雍等人眼里。除了是朝廷叛逆。还带有一些神秘色彩。既然龚都、刘辟口口声声都说是私事、家事。简雍也不好多问。只得满腹狐疑地站起身。拱手说道:“二位将军。你我之间商议好的事情。切记切记。”
龚都哈哈笑道:“简大人如果不放心。明天我兄弟二人便将平舆城的防务交与大人便是。”
简雍打了个哈哈。连声道:“龚将军言重了。”
龚都这才带着刘辟向那间偏厅走去。看到门外那队满身杀气的大汉。刘辟迟疑道:“看这架势。圣女是來者不善啊。龚师兄要想清楚了。这汝南可是你我打下的江山。”
刚才在宴席上。每当婢女端菜斟酒的时候。刘辟总是忍不住眯着眼睛上下其手。这些情景全被简雍看在眼里。龚都离开的那一会称。简雍便趁机和刘辟进行了一席长谈。允诺等打下庐江。袁术府里的姬妾随他挑拣。并且保举他担任汝南太守。袁术自己本就奢靡无度。姬妾多达数百。得了简雍的许诺。刘辟早就怦然心动。一心要扶保刘备。所以听说张宁突然來到此地。刘辟便多了个心眼。担心她是來抢地盘的。
龚都哪里知道刘辟的心思。沉声说道:“刘师弟。千万别乱讲话。圣女的为人你我都是清楚的。哪能害我们呢。”
说话间。已经进了偏厅。张宁起身说道:“既然二位师兄都在这里。那小妹有话就直说了。如今已经不是甲子年间。二位师兄却在这时候高举义旗。难道不知道大祸将至吗。”
龚都也早已被简雍说动。有心投靠刘备。但是太平道是和官府作对的。所以这些话他却不敢对张宁说出來。现在听张宁话里的意思。似乎她也不想与官府对抗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说道:“圣女说得是。只要能有一条活路。谁又愿意在刀尖上讨生活呢。”
张宁早猜到别的势力也在拉拢龚都、刘辟。听龚都的意思。看样子他们已经被那位贵客说动。只是不知道那位贵客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张宁也沒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向刘辟说道:“龚师兄倒是识得大局。不知道刘师兄意思如何。”
“啊。”刘辟一愣。神情尴尬地问道。“圣女说什么。”
刚进偏厅。刘辟就被张宁吸引住了。作为张角的亲传弟子。刘辟的资质虽然不佳。却也经常在张角家中走动。自然是见过张宁的。不过。当时他可不敢像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张宁。几年不见。嫁作人妇的张宁生活美满。比起当年來更有几分韵味。令刘辟眼睛一亮。至于张宁说的话他一句都沒有听进去。
张宁也感觉到刘辟带些侵略性的眼神。蛾眉一皱。强按住怒火。沉声说道:“如今不比甲子年间。汝南周围强敌环伺。二位师兄若是不早寻出路。祸不远矣。”
刘辟色令智昏。又仗着酒意。早不知道天南地北。他脑子一转。居然打起了张宁的主意。谄笑道:“圣女言之有理。我与龚师兄正在谋划。想要投一位明主。到时候少不了飞黄腾达。圣女若是有意。弟子愿意与圣女共享荣华。”
庞德勃然大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对我家夫人无礼。且吃我一刀。”
他说动便动。手中大刀夹着一阵劲风直奔刘辟过去。
张宁沉声说道:“庞将军且慢动手。”
庞德手腕一转。那口大刀顺着刘辟的头顶擦了过去。将刘辟的头盔劈得粉碎。几缕头发缓缓飘落在地。其实庞德本來就沒有想取刘辟的性命。否则这一刀下去。刘辟绝无逃脱的可能。饶是如此。也将刘辟吓得满脸煞白。那酒已经醒了大半。
龚都慌忙说道:“圣女息怒。刘师弟多喝了几杯酒。这才口无遮拦。却不知这位将军是何方神圣。”
到了这时候。龚都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张宁嫁的是了一位大人物。但是。碍于张宁太平道圣女的身份。龚都却不敢直接询问张宁。只得通过打听庞德來推测。
庞德也不隐瞒。大刀一顿。沉声说道:“庞某乃是大汉第一军团徐将军麾下部将。汝等刚才所说的那方明主却是何人。我家夫人亲身前來。是念汝等旧谊。前來救汝等性命。汝等尚不知死期将近。犹自口出秽言。真是不知好歹。”
说到这里。庞德突然转身。朝着张宁深施一礼。说道:“这些贼人不值得夫人垂怜。末将斗胆。请夫人回府。”
张宁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师兄。我家夫君现在镇守关中。手握十万雄兵。若是二位师兄愿意举汝南之地來归。你们刚才说的那位明主允诺之事。小妹照样可以答应。汝南实乃弹丸之地。若是我家夫君挥军南下。顷刻可取。若非顾念旧谊。小妹又何必多此一举。何去何从。二位师兄三思。”
龚都对自己周围的形势十分清楚。刘欣和曹操是汝南周边最强大的两股势力。无论哪一股都要强于刘备。而曹操又曾经败在刘欣手上。投靠刘欣显然比投靠刘备更有前途。不由转向刘辟说道:“刘师弟。你看如何。”
刘辟刚刚从那一刀的惊魂中恢复过來。颤声说道:“只要条件合适。咱们去哪里无所谓。只是简大人那里如何交待。”
第571章遇到危险
张宁从刘辟这番话中敏锐在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龚都、刘辟所说的贵客姓简。张宁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平时却喜欢和徐晃一起谈论天下大势,对于各方诸侯手下都有哪些文官武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而天下诸侯手下的文武当中,姓简并不太多。
迟疑了片刻,张宁已经隐约猜到刘辟口中的简大人是谁了,不由冷笑道:“小妹还当你们找了什么样的明主,原來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小妹劝二位师兄一定要认清形势,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
龚都连忙拱手说道:“一切但凭少主吩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刘备和刘欣孰强孰弱那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既然有刘欣这个高枝可以攀,龚都哪里还肯傻乎乎地去上刘备的贼船。
张宁对于龚都的静态非常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二位师兄只要将那个姓简的所谓大人连同汝南一起献出,刘大人向來赏罚分明,又有我家夫君替二位师兄美言,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二位师兄的。”
龚都毫不犹豫地说道:“请少主稍待片刻,在下这就和刘师弟前去将简雍控制起來。”
张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快去。
庞德看着龚都、刘辟匆匆离去的背影,担忧地说道:“启禀夫人,末将以为,不该放他们两个同去,至少应当扣下他们中的一个人,以防不测。”
张宁摇了摇头,说道:“庞将军放心吧,他们两个都是家父的亲传弟子,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本夫人作出不利的举动。”
“啪”的一声,刘欣将手里的那封书信狠狠在摔在面前的桌子上,连声怒喝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正在指导吕绮玲舞蹈动作的貂婵闻声停了下來,扭头看着刘欣紧张地问道:“不知出了何事?竟惹老爷这般生气。”
他们此时正在丹阳郡春谷县附近的一艘楼船上,十多艘斗舰拱卫着周围的江面,这艘楼船便是刘欣临时设立的前敌指挥所。其他诸侯现在都沒有了水军,江面上的这艘楼船比起呆在宛陵城里甚至还要安全,因此刘欣也将貂婵她们带在身边。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刘欣稳定了一下情绪,挥挥手说道:“噢,也沒什么大事。婵儿,你们先出去吧,顺便将沮先生请过來,我有可要吩咐他。”
貂婵起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教给吕绮玲的舞蹈动作有什么不妥,这才吓了一跳,听到刘欣说要请沮授过來,这才知道刘欣生气和自己无关。貂婵坚持着一条底线,那就是从來不会去过问什么军政大事。不过,看到刘欣脸色不虞,她还是赶紧拉着吕绮玲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沮授便走了进來,拱手道:“不知主公匆匆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刘欣指了指桌子上的书信,沉声说道:“公明信中所说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谈谈你的看法吧。”
沮授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徐夫人深明大义,甘犯奇险,若是此番汝南之行能够成功,说得龚都、刘辟主动來降,那么就可以割断庐江与谯郡之间的联系,而袁术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这只老鳖可比于麋肥多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