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1 / 2)

领头的是简雍的两名心腹,一个叫做二愣,一个叫做叶浪,两个人忍不住转头对望,都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闪现着激动和兴奋,不约而同地说道:“他们一定是晕过了”

于是守在院子外面的那队士兵又开始忙碌起來,看來柴草上的余火,待浓烟散了大半,发声喊,一齐冲向内院。突然,“嗖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内院墙头上冒出二三十个亲卫,劲弩的铁矢无情在插入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咽喉。

叶浪顿足大叫道:“快,点火点火烧死他们”

二愣慌忙拦,说道:“不可简大人吩咐了,一定要抓活的,尤其是里面那个女人,必须要活的”

叶浪懊恼地说道:“他姥姥的,害咱们折了这许多弟兄,待捉住了她,老子一定要折磨得她。來人,放烟”

浓烟再次升起,这一次比刚才更甚,已经听不到里面传出咳嗽声了,叶浪还在一个劲地下令添柴,显然被刚才院子里的人使的诡计气坏了。不过,他这一持续放烟,还真起到了效果,本來已经听不到声音的院子内,又传來了阵阵咳嗽,而且一阵紧似一阵,比刚才还要剧烈得多。

烟是往上走的,阁楼二层已经完全被狼烟笼罩,张宁和庞德被迫退到了一层。在这里就不可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了,而且阁楼的一层现在也已经满是呛人的浓烟。

张宁甚至看不清楚庞德所处的位置,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被浓烟熏得有孝红,传來阵阵刺痛。张宁叹了口气,摸索着打开关着两只信鸽的鸟笼,“扑喇喇”一阵翅膀扇动声响声,两只信鸽振翅飞向蓝天。

庞德的眼力虽好,也只能勉强看清张宁的方向,吃惊地说道:“夫人为何这时候放飞信鸽?末将尚有一战之力,定要护得夫人周全”

张宁“呛啷”一声,拔出随身佩带的那把宝剑,这把宝剑还是当年徐晃赠给她的。张宁将宝剑架在脖子上,仰天长叹道:“夫君,永别了,咱们如果有缘,來世再见吧”

庞德大惊失色,抢步上前,连声说道:“夫人,万万不可自寻短见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站住”张宁娇叱一声,喝住庞德,这才正色说道,“妾身虽然只是一介弱女子,却不愿这冰清玉洁的身子落到敌人手里。妾身后,请庞将军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吧”

庞德有心上前从张宁手里夺下宝剑,但是他的一身功夫都在马上,步下的拳脚方面却非他所长,而且这里烟雾浓烈,他又担心一下不能得手,反令张宁死志更决。正在两难之际,庞德突然面露喜色,说道:“夫人,你听”

张宁怀疑庞德是想阻止她自尽,反而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忍不住侧耳细听,果然有一阵“的的的”的声音传來,不由蛾眉微蹙,沉声说道:“有骑兵”

庞德仍然掩饰不住喜悦,说道:“听声音,这支骑兵不下万人,而且动作整齐,放眼周围,除了我大汉军团,谁还能够有这样强大的骑兵?夫人,是援兵來了”

马蹄声越來越响,而且越來越近,显然是直奔这里而來。面临着生死抉择,张宁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紧张起來,迟疑道:“庞将军,你真能确定是我们的骑兵?”

庞德自豪地说道:“末将自幼习练弓马,对蹄声再熟悉不过了。请夫人放心,这样的铁蹄声,只有我大汉军团的战马才能够发出來,绝对不会有错。末将这就组织弟兄们,來个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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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白鸽指路

听了庞德的这番话,张宁缓缓放下了架在脖子上的宝剑,但凡有了生的希望,谁又愿意自寻短见呢?庞德说的不错,也只有钉了马掌的大汉军团战马,才能发出如此响亮的蹄声。钉马掌的好处当然不只是为了让蹄声听起來更加震撼,还可以用來对付敌人的扎马钉,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护马蹄,延长战马的使用寿命。当然了,对于现在的张宁來说,钉了铁掌的战马踏在城内青石板上的声响,真的比天籁之音还要美妙。

宝剑重新入鞘,张宁已经恢复了平静,朝着庞德挥了挥手,说道:“庞将军且慢,咱们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如果是自己人,我们总能获得安全的,如果是敌人,我们冲不冲出去,结果也是一样。”

庞德沒有想到张宁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有考虑这样周全,也暗暗佩服,拱手说道:“末将遵命!”

他们猜得不错,这阵蹄声正是徐晃亲自率领的大汉军团骑兵所发出來的。得到了刘欣的飞鸽传书,特许他率兵攻入汝南,徐晃就恨不得能够在一夜之间飞到平舆。

徐晃自己领了一万骑兵先行,让史涣带着两万步兵随后而行。就这样,徐晃一路马不停蹄,走县过乡一律绕道而行,终于在今天清晨赶到了平舆城外。

由于昼夜行军,士兵们几乎沒有得到一丝休息的机会,而且骑兵也确实不是适合攻城的兵种。徐晃虽然内心焦急万分,但在大事上,他却沒有丝毫糊涂,立刻命令士兵们下马稍事休整,准备迎接艰巨的攻城战。

然而,派出去的探马传回的消息令他大吃一惊,平舆城的北门洞开,城内喊杀声震耳欲聋。徐晃顾不上休息,立即翻身上马,挥军杀进城去。刚刚杀到城门口,一马当先的徐晃便看到在东门方向有两只白鸽振翅而起,向北飞去。

城内的阵阵乱喊乱杀,所有的鸟雀早就被惊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两只白鸽在蓝天下便显得尤其突兀。徐晃不觉就朝那里多看了两眼,突然醒悟过來,那正是自己让张宁带在身边的两只信鸽,自己曾经嘱咐她,只要碰到危险,一定要放飞信鸽,向自己报信。

徐晃不及多想,大斧朝着城东方向一挥,大吼道:“弟兄们,随我冲杀过去!”

这一路杀过來,除了头裹黄巾的乱党,还有一些身着旧式汉军衣甲的士兵,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挡住徐晃的去路,他兜头便是一斧。一路上也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终于看到前面浓烟滚滚,隐隐还有阵阵火光。徐晃心头一敛,拨马便向着浓烟腾起的方向冲了过來。

叶浪和二愣耳听着院子里的咳嗽声越來越弱,这次却不似伪装,但是两个人吃一堑长一智,也不急着向里冲,而是命令士兵们继续添加柴火,摆出一副不将院子里的人熏晕过去不罢休的架势。

突然,这二人便听到身后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大队的骑兵如旋风般卷了过來。正忙着添加柴草的士兵还沒有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就听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杀!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徐晃已经明白了,这些人想要用烟熏火燎的办法对付院子里的人。近千人围攻一个小院子,还需要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足见院子里的人肯定十分厉害,再加上院子周围散落着一些独特的铁矢,那种铁矢只要在飞虎亲卫装备的短弩上才可以使用。徐晃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被这些人围在院子里的就是张宁和庞德他们,满腔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來。

刘备的这支私兵虽然拥有较强的战斗力,但那也是相对于黄巾军和袁术之类的军队而言,当他们遇到更为强悍的第一军团骑兵时,便成了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随着马刀上下飞舞,惨叫声、绝望声、讨饶声此起彼伏。

徐晃不理这些人,策马径直冲向后院的门口,飞身下马,一脚踹开院门,大声喊道:“宁儿,你沒事吧!”

劫后余生的数十名亲卫早听出來这声音正是他们最熟悉的徐大将军,不由齐声欢呼起來:“是将军來了!是将军來了!我们得救了!”

张宁也闻声跑了出來,大哭着扑进了徐晃的怀里。徐晃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得通红,但是张宁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嗅觉和视觉全部失灵了。

庞德也从走了过來,弃了大刀,单膝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护卫不力,令夫人陷于险地,请将军治罪!”

张宁慌忙说道:“夫君,都是贱妾自作主张,拖累了庞将军和诸位兄弟。现在又连累夫君撤离职守,贱妾……”

徐晃轻轻安抚了张宁一下,说道:“宁儿,为夫并未擅离职守,此次领兵前來,是奉了主公的将令。庞将军,你与众位兄弟坚守至此,徐某先行谢过,待战事已了,另行论功。诸位弟兄,全部随我上马,杀贼去!”

现在刘欣训练骑兵,已经刻意在队伍中多带一些马匹,以供士兵们轮换骑乘,既节省马力,又可以锻炼骑术,这些都是刘欣从后世的蒙古骑兵那里学來的。当然了,大汉军团的战马现在还不算多,每名骑兵配备两匹战马尚不可能,但是像徐晃率领的这支万人骑兵,也已经配备了三四千匹多余的战马,所以很快便有士兵牵了马來。

张宁本是巾帼英雄,此时得脱生天,也是豪气迸发,抢过一匹战马,拔出腰间的宝剑,当先冲了出去。徐晃担心她有失,连忙赶了过去。夫妻二人并肩作战,一口宝剑、一把利斧,直杀得鬼哭狼嚎,当者披靡。

简雍一直呆在南门的城楼上,看着城东方向两次腾起浓烟,他的心情经历了两次起伏,如果能够将徐晃的女人控制在手里,刘备就有希望在汝南站稳脚跟,这样的结果值得他去期待。渐渐的,东门方向的浓烟淡了下來,简雍忍不住站起身子,朝东张望,焦急地等着前方的消息。

忽然,阵阵马蹄声响起,简雍猛然惊醒。这些马蹄声十分蹊跷,他的手下多为步卒,龚都、刘辟手下也沒有多少骑兵,而听这马蹄声,却似有千军万马。简雍跟随刘备这么久,其他本事沒有,但是对即将來临的危机却是非常敏感。

简雍本來就在南门的城楼上,他感到情况不妙,立刻带着几个亲信奔下城头,往新蔡方向去了。

战斗慢慢平息,徐晃和张宁并肩走进汝南太守府,龚都胳膊上缠着绷带,满身血污地迎了出來。

刚才,龚都正带着人马追击刘辟,简雍的人马半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仓促之间,他只得落荒而逃。但是沒过多久,又一支更为强大的军队杀了进來,战马驰骋在平舆城的大街小巷,马上的骑士大声喊着“降者不杀”。于是头裹黄巾的匪徒们纷纷跪地祈降,只剩下那些身着旧式军服的家伙在做着徒劳的抵抗。

龚都的胳膊受了伤,刀都拿捏不住了,哪里还敢继续抵抗,也混在人群跪伏在那里。普通的黄巾军大多身穿布衣,而龚都却有一身鲜明的盔甲,正是这身盔甲替他挡住了砍在胳膊上的一刀,否则他的一条胳膊早就被人卸了下來。但也正是这身鲜明的盔甲,让他跪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地突兀,很快便被汉军骑兵揪了出來。

幸好张宁早就告诉过徐晃,龚都、刘辟二人,一人想要真心归顺,另一人却欲对她不利。所以当问明了龚都的身份以后,他便被安置到了太守府,而且有随队的军医帮他进行了包扎,现在龚都非常庆幸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刚刚向徐晃、张宁请过安,龚都的眼中突然迸出了熊熊怒火,只见刘辟灰头土脸地被几个亲卫押了进來。

其实,刘辟为人谨慎,当简雍带人杀进城來的时候,他溜得比兔子还快,既沒有受伤,也沒有吃什么苦头。但是押解他的这些个亲卫和龚都一样对他恨之入骨,他们到现在脸上还是漆黑一片,都是让那些烟给熏的。虽然放烟的不是刘辟,但堆草的却是他。于是亲卫们也顾不得禁止虐待俘虏的军令,一路上少不了对刘避拳打脚踢,将他弄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