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种事?袁绍的粮草不是一直很充足吗?”刘欣忽然来了兴致,挥了挥手,说道,“走,带朕去看一看。”
军营里,那些袁军降卒正在吃早饭,每个人面前摆着一碗稀饭和两只馒头。刘欣不由沉吟道:“这伙食也很一般嘛。”
汉军的伙食是很有讲究的,即使早餐也会相当丰盛,除了稀饭和馒头,还会有鸡蛋、牛奶或者豆浆,中午和晚上更是餐餐有肉。但是眼前这些袁军降卒的伙食普通得很,他们怎么就不愿意走了呢?
严颜笑着说道:“他们在袁绍那边,吃得比这里要差多了,馒头里面要掺进许多杂粮,甚至麦麸。”
刘欣暗暗点了点头,转身对徐晃说道:“看见没有,袁绍只是表面风光,经过连年征战,他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开始克扣士兵们的粮饷了。”
徐晃笑道:“这一战之后,他克扣粮饷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将皆是哈哈大笑,那些正在吃饭的袁军降卒纷纷扭回头,朝这边观望,一张张没精打采的面孔,有的已经是垂垂老者,有的还只是稚气未脱的少年。刘欣又是一阵感慨,摇头叹息道:“这就是所谓的袁军精锐,说明袁绍不仅钱粮方面已经渐渐短缺,就连兵员也已经非常紧张。精锐尚且如此,邺城那些新征召的士兵更是可想而知。”
张飞在一旁大喊道:“大哥,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杀过去,抓住袁绍那个老儿!”
张哈哈笑道:“三哥,你着什么急啊,陛下是在等那七路人马的消息,好将袁绍一网成擒。”
“是啊,朕也希望早日结束这场战争,好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安宁的生活。”刘欣仰天长叹一声,忽然又转向徐晃说道,“不过,这仗怎么打,就看你们的了。”
刘欣一直强调让最合适的人去做最合适的事情,他自己更适合从战略的高度现问题,作出决策,而具体的作战还是交给徐晃等人更加恰当,他也就不想过多地指手划脚了。乱指挥付出的代价可是成千上万名将士的生命。
前方的消息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两个时辰以后,分别派往各地的人马就传回了消息,那七座城池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拿了下来。诸县守将疏于防备固然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城内空虚,根本无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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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邯郸来说,这里是赵国的治所,而且是邺城北方的门户,本来应该设有重兵把守,因此关平十分小心。他先是派兵在通往邯郸四门的要道上设立关卡,将清晨前往邯郸的百姓全部拦截了下来,然后让自己的士兵换上百姓的装束,以便悄悄混进城去。
城门准时打开,每一处守门的士兵却只有两名,而且都是呵欠连天,对进去城门的百姓根本不予查问。仅仅一会儿功夫,就有近千名汉军士兵乔装混入城内。趁着城内大多数百姓还在睡梦中,这些乔装后的士兵便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四门,出信号,埋伏在城郊的汉军大队人马蜂拥入城。
赵国本是一个封国,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王侯,袁绍便在这里设了郡守府,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将赵国改为赵郡。不过,由于邯郸的重要地理位置,袁绍还是将他手下的重要谋士辛毗派过来担任郡守。
不过,辛毗出谋划策还马马虎虎,做郡守太不称职了,当关平进城的时候,他还在蒙头大睡,最后被汉军士兵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事后,众人才知道,就算辛毗早有准备,他也守不住邯郸城,因为袁绍只给他留了一千名士兵。本来,有了这一千名士兵,再依托坚固的城池,照样可以给汉军造成麻烦。只是许多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都被强征入伍,城里已经抽不出多少青壮来协助守城,关平如此小心翼翼,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关羽没有像关平那样小心,他在下令军队原地休息的时候,就组织人到附近的山上砍伐树木,捆扎攻城器械。因为许多材料都被丢弃在行军路上,大型的攻城器械肯定是没有办法制作了,但弄几架长梯还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攻击命令下达,将士们分成四路,同时向梁期城起了冲击。结果,当鼓足了勇气的将士们把长梯架上城墙才现,城头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听到喊杀声匆匆赶来的守军看到蚁附而上的汉军士兵,吓得抛掉刀枪,掉头就走。当攻下县城以后,关羽才知道,城里的守军当时不过五百人,他率领万人攻城,而且做了精心准备,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得到这些消息,徐晃等人都是兴奋不已,齐声说道:“袁绍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陛下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刘欣摇头叹息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连年战乱,袁绍固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是北方诸州的百姓何辜,却也遭此大难,朕心何安啊。”
刚才还意气风的诸将听了刘欣的话,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刘欣却挥了挥手,说道:“出吧,早日攻下邺城,也好解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朕拜托诸位了!”
诸将皆为之动容,一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请陛下放心,臣等万死亦要克复邺城!”
袁绍虽然一直龟缩在邺城,但是也派出了许多细作,十五万汉军一齐开拔的动静足够大,早就被他侦知。当然了,徐晃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他就是要大张旗鼓地让袁绍知道。只要袁绍将军队调出城,这一仗就会容易很多。
邺城那座大将军府内,袁绍手底下的众谋士济济一堂,但是气氛却十分压抑,还是文丑忍不住,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前些天,我军的精兵虽然为荆州军所败,但荆州军必定亦是伤亡惨重,否则何以兵马只剩十多万人,此强弩之末何足惧哉!末将不才,愿引军出城,与其决战,一雪前耻!”
荀谌在襄阳时见识过汉军军容,慌忙起身劝道:“万万不可!荆州军虽少,却皆为精锐,而我军多为新兵,依荀某之见,还宜坚守为上!”
审配却摆了摆手,说道:“如今黎阳、东郡皆为刘欣攻占,而邺城又临近河内,荆州军集结、补给都甚是便利。属下以为不宜坚守,主公若是不想与荆州军一战,可早日弃城,迁往幽州,待日后卷土重来。”
许攸为人贪财,在邺城内外置下了许多产业,如何值得就此抛弃,当即出言反对,拱手说道:“正南此言差矣!主公在邺城经营多年,岂可轻弃!属下听说荆州军骑兵最利,若是离了坚城,我军又以何为恃?”
袁绍继续扬着他优柔寡断的一惯风格,听着属下你一言我一语,始终难以决断,忽听门外有探马大声道:“启禀主公,武城失守,荆州军已经兵临城下!”
第802章诱敌?疑兵?
“什么!?荆州军已经兵临城下!”袁绍大惊之下,从席上一蹦而起,手中的白瓷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只白瓷茶碗是他的心爱之物,里面泡的茶叶更是花费重金买来的走私物,如今落在地上,袁绍连看都顾不上看一眼,一把抓住那名探马,大声喝问道,“吕旷是干什么吃的!五万人都守不住一座小小的武城,这么快就丢了!”
那探马被袁绍勒得喘不过气来,却不敢反抗,一张面皮都涨得青紫,还是审配、荀谌等人一齐相劝,才被放了下来,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将他探听到的消息缓缓说了出来。
武城是邺城南面的门户,也是汉军攻击邺城的必由之路,因此袁绍还是十分重视,调派了五万人马给吕旷。
武城原来只有一万守军,现在增加到五万人马,看上去好像力量加强了,其实不然。原来那一万人马都是经历过战阵的精兵,而后来调派过去的四万人马却是新征召的青壮,这其间战斗力的差距可想而知。
汉军攻城开始以后,照例先动用了投石机,成千上万的石弹雨点般地倾泄在武城的城头上,比起半个多月前的佯攻来要激烈得多。经历过上一场战斗的老兵还好,这些新兵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夹杂着尖利啸声的石雨从天而降,周围躲闪不及的同伴瞬间头破血流、脑浆四溅,新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步子都迈不动,更不要说做出反击了。当然了,就算他们想反击也找不到目标,汉军还在六百步以外呢。
投石机的攻击持续了一个时辰,武城的城墙都被轰裂了。当汉军发动攻击的时候,那些新兵丢弃刀枪,转身就逃,反而将老兵们的阵脚冲乱,等他们反应过来,汉军已经爬上了城头,战斗只进行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袁绍颓然地跌坐在席上,喃喃说道:“莫非曹操已经败了,连霹雳车都落到了刘欣手上,这下邺城不好守了。”
那名探马却垂首说道:“主公,那根本不像曹操的霹雳车,比曹操的霹雳车要厉害多了。”
袁绍忽然又从席上蹦了起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刺进了那名探马的心口,厉声喝道:“荆州军有如此攻城利器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否则以扰乱军心论处!”
看着那名探马的尸体被人抬了出去,大厅里的一众文武皆是心中惨然,如今的袁绍早已经没有了当年作为世家子弟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猜疑、暴怒。众人都低下头,不敢言语,唯有审配对袁绍最为忠心,连忙拱手说道:“启禀主公,邺城的城墙比武城高得多,而且坚固异常,倒不虞担心霹雷车的攻击,当务之急还是赶紧上城御敌为要!”
袁绍这才醒悟过来汉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慌忙说道:“快,都随我上城头看看。”
出现在邺城外的是汉军骑兵,一万铁甲骑兵居中,四万轻骑兵分列两翼。这些骑兵只是列阵在城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举动,甚至连邺城都没有围上。
看到汉军兵少,文丑兴奋起来,挥舞着长枪说道:“主公,末将愿意领兵出城,趁他们立足未稳,杀他个片甲不留!”
许攸摇了摇头,说道:“文将军虽勇,但我军中骑兵不多,若是离城野战,恐怕不占优势,还望主公三思!”
本来占据北方诸州的袁绍手下骑兵众多,只是与曹操鏖战一年,折损过半,颜良的十万骑兵又中了刘欣的围点打援之计,已经全军覆没。现在邺城虽然号称有五万骑兵,实际上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万人左右,如果一击不胜,袁绍短时间里很难再组织起第二支骑兵了。这两万骑兵袁绍还有大用,需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依靠他们来保护自己安全撤出邺城,所以袁绍也不希望让这些骑兵出城冒险。
看到邺城城墙高大坚固,城下的汉军也没有摆开攻城器械,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超级霹雳车,袁绍不由恢复了几分自信,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子远言之有理,难道荆州军还能骑着马冲上城头不成?且由他们在这里耀武扬威,传令将士们做好准备,只要他们敢来攻城,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尽管袁绍信心满满,审配还是皱起眉头说道:“刘欣并非不通兵法之人,又岂会派骑兵前来攻城?依属下愚见,他此举肯定别有用意,却不可不防。”
逢纪冷笑道:“能有什么用意?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刘欣现在的兵力不及我军,围城难,攻城更难,他此举无非是想引我军出城与之一战。若是属下料之不错,刘欣在这些骑兵后面一定还设有伏兵,此不过其诱敌之计尔,主公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
许攸向来与逢纪唱对台戏,听了逢纪的话不由笑道:“元图此言差矣,若是疑兵之计,当用疲惫之兵。汝观城下的荆州骑兵,军容齐整,显是精锐之师,哪有用这样的军队做诱饵的道理?许某以为,他们此举是想将咱们堵在城内!”
逢纪反驳道:“若是想将咱们堵在城内,岂有只堵一门的道理?分明就是诱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