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郎和李苏苏大喜。
崔颖这个玉真公主的干女儿肯出面帮忙,绝对比张瑄好使。既然崔颖这么说,那么,李秀秀的事情肯定没有问题。
李苏苏起身向崔颖大礼拜去,声音哽咽道,“苏苏多谢夫人,家妹若能得脱苦海,苏苏终生难报夫人大恩!”
萧十三郎也起身抱拳谢道,“弟妹盛情,萧某铭感在心。”
崔颖赶紧起身扶起李苏苏,笑道,“嫂嫂莫要如此见外,秀儿妹妹也是奴家妹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嫂嫂要是还这么客气,奴家可不依了……”
李苏苏见崔颖恭敬情切,倒也不再故作姿态,幽幽一叹道,“奴家姐妹遇到公子和夫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秀儿若是脱了这一难,就让她留在夫人身边做个丫鬟,报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崔颖苦笑了起来,拉起李苏苏的手来,故意嗔道,“嫂子这是说得哪里话来?要是再这么说,奴家可要生气了!”
张瑄在一旁朗声一笑,“好了,颖儿,嫂嫂,你们就不要再争了。如果要说客气话,兄长对我的救命之恩比什么都重……还是那句话,兄长不拿我当外人,我必不拿兄长和嫂嫂当外人~兄长,可有兴致与兄弟饮上三杯?”
“好,某家正有此意。”
安禄山与安思顺上书拥立荣王李琬,直接引爆了皇帝李隆基潜藏已久的怒火。
御书房里,皇帝咆哮的声音“铿锵激昂”,连带摔烂了好多价值不菲的器皿,把一干太监宫女吓得不轻。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高力士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才有胆量留在李隆基身边。
对于安禄山,现实中的李隆基远远不像史书上写的那样“昏庸”和一味纵容。只是当皇帝意识到安禄山对大唐社稷构成威胁的时候,安禄山已经坐大,他一时间也拿安禄山没有什么办,只能徐徐图之。
如果没有现在这般夺嫡的风龘波,按照李隆基原本的计划,是先削弱杨家的势力,然后再逐步削藩,主要就是安禄山。但为了不激起安禄山的反弹,他又不能只针对安禄山一人,而只能面向所有藩镇。
但现在,安禄山竟然居心叵测地上书了。李隆基可不认为,安禄山会真心拥护李蜿,所图的不过是更大的利益,想要从皇室这里得到更大的好处。
但李隆基尽管心里对安禄山愤怒愤恨到了极致,可面子上却不能冲安禄山来,只能当着高力士的面,把荣王李琬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李隆基终归还是老朽了,年近七旬,在这个时代,其实已经算是高龄了。单单是发这么一通火,都把这个老朽的皇帝搞得非常疲倦。
李隆基有气无力地靠倒在锦墩上,声音嘶哑而低沉,“老东西,去,去,去,去荣王府传朕的口谕一就说朕对他非常失望,再要这么胡作非为,不要说太子,就是这个亲王,也保不住!”
“是。”高力士立即领命,转身而去。
但还没走两步,就又被李隆基给叫住了,“罢了,老东西,你回来既然他们想要折腾,就让他们折腾起来。朕就是不信这个邪气一一他以为傍上安禄山,就能威胁到朕了吗?”
“给杨国忠传话,就说朕身体不适,一概奏表皆由杨相权宜处置,不必报朕了。”
高力士心里咯噔一声,心里苦笑起来:皇帝已经失去分寸了,这一会抓权一会放权,一会打龘压一会扶植,说明皇帝自己也没了底气、没了主鬼……哎,皇帝真的是老了,不复当年那睥睨天下一切尽在掌握的皇者风范了。
“是,老奴遵旨。”
高力士慢吞吞地走出御书房,听到身后传来皇帝那低沉而落寞的叹息声,心里颇觉不是滋味。
杨玉环在玉真观呆了两日便回宫,李亨自然也相随回返。
杨玉环回到寝宫休息了一个时辰,听闻皇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也就没过去请安,而是直接起驾向上阳东宫而去。
上阳东宫是冷宫,在皇城的角落里,宫道破败,宫墙也颇有损毁之处,冷冷清清没有人烟。
杨玉环乘坐在车辇之上,行走在凄凄惨惨戚戚的宫道上,目光所及是那长文卝字百卝度贴卝吧首卝发满荒草的破日宫苑,心里也不禁有些凄惨。
梅妃被打入冷宫,固然与她有直接关系,但杨玉环本性善良温和,如今亲眼见到冷宫如此景象,心里便多少有些愧疚之心,觉得当年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
杨玉环轻轻一叹,“张德福,看这上阳东宫如此落败,本宫这心里颇觉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