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喝闷酒的时候,张瑄没有回府,却是去了杨国忠那里。
今日杨国忠大摆筵席,招待杨家诸人。出于照顾本家的考虑,杨玉环也出宫来到了杨国忠府上,参加饮宴。
老皇帝瘫痪在床,朝不保夕,虽有清醒之时,但多数时间都处在半昏迷状态。杨玉环在宫里,除了去御书房陪伴老皇帝之外,便是出宫“活动”,多数是去杨三姐的虢国夫人府停留,很少在宫里独居。
老皇帝这样,也就没有人顾得上杨玉环,她倒是成了这宫里最悠闲最自由的一个。
杨家诸人正在饮宴,气氛很是热烈。
突然,一个侍女匆匆走进来伏在杨国志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杨国忠有些意外地放下手中的酒盏,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迎了出去。
“杨相!”厅外,张瑄笑吟吟地拱了拱手,“听说杨相大宴宾客,张某不请自来打扰几杯水酒喝,不知可否?”
杨国忠哈哈大笑起来,“张大都督乃是贵客,国忠素日邀请都邀请不到来,大都督请进!”
杨国忠与张瑄谈笑生风地并肩走了进来,除了杨玉环之外,杨家众人赶紧起身跟张瑄见礼寒暄。
杨三姐儿向张瑄投过温柔的一瞥,张瑄也没有客套,就大步走向了那厢,向杨玉环躬身一礼,“臣张瑄,拜见贵妃娘娘。”
杨玉环有些莫名的尴尬,但见到张瑄,她心里更多的是莫名的欢喜。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失态,只轻轻点头致意。
张瑄坐在了杨三姐的上,杨玉环的下。
他扫视杨家众人,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金吾卫将军、兵马指挥使杨涟。杨涟在杨家本无什么地位,但因为上次跟随张瑄平叛,立功升任金吾卫将军,率军物雌防骊山别宫,此刻在杨家的地位自然抬升了许多。
最起码,之前他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杨家内亲聚会,如今就有资格了。
见张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杨涟赶紧起身向张瑄躬身见礼道,“末将杨涟,见过大都督!”
张瑄拱了拱手笑道,“杨将军别来无恙。杨将军在骊山驻防,军务繁忙,今日怎有闲暇回长安来?”
“回大都督,末将回长安探视,特来向三叔问安。”杨涟轻轻笑道。
他口中的“三叔”便是杨国忠。
杨国忠神色玩味地望着张瑄与杨涟“一唱一和”,突然插话道,“大都督,听说今日东都禁卫与羽林卫两军冲突,导致哗变,引得大都督盛怒,倒是斩了陈玄礼麾下的中郎将邱乐,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瑄回头望着杨国忠,“那邱乐罔顾军令,率军行凶,导致哗变,张某按律处置,斩了他。”
张瑄心道,好你个杨国忠,倒是跟我耍起心眼子来了。我的来意你肯定清楚,如果再要装糊涂,此事就算作罢。
“大都督一怒,溅血五步,诚哉斯言。”杨国忠知道适可而止,便嘿嘿笑道,“那陈玄礼在洛阳一向骄纵,来到长安也纵兵行凶,大都督整治整治他,倒让国忠心头畅快。”
“这人骄矜专横,这长安防务要是交在他的手里,国忠心里其实不太放心。”杨国忠举杯邀饮,又笑道,“可惜大都督执意要外放藩镇,否则,这长安城里,大唐朝廷,你我一文一武,何愁天下不安定?”
张瑄和杨国忠如此云里雾里地说着话,杨家众人不懂深意,只能默然聆听,没有一个敢插话。
杨三姐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望向张瑄的柔情**意,在场诸人都看得出来;而杨玉环则只能用极其隐晦的目光在张瑄身上打着转转。
“杨相所言,张某深以为然。张某以为,长安防务京畿安全,事关重大,单由一军一人掌控,并不妥当,不若也将杨将军的金吾卫也调进京来,与陈玄礼的禁军共担大任。”
张瑄朗声道。
杨涟听了自然狂喜。而杨国忠心里也是喜笑颜开,他是文官,觊觎军权多时了。只是他本人不好掌握军权,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同族之人。
杨涟是他的侄子,如果杨涟能率军进京担任一般的防卫权,当然是能给杨国忠增添一道沉甸甸的础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