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区区一个吐蕃王子,逃了就逃了吧,臣以为,也不必大动干戈。况且,吐蕃已经有了新王,赤松德赞就算是逃回吐蕃,又能如何?”张继勇微微笑道。
李亨默然点头转头望着张瑄。
张瑄沉吟着,陡然全身一震,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来:赤松德赞逃离长安,会不会与安禄山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说明——不好,安禄山要反!
张瑄心里起了惊涛骇浪,越想越觉得可能xing变得很大。
李亨此番登基称帝,在某种意义上说,又给了安禄山一个趁机起兵造反的理由。安禄山可以假称李亨即位有篡位之嫌,然后打着为老皇帝讨公道的旗号公然反叛。
看来,安史之乱要提前爆发了。
张瑄心里一沉,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他的这个担心,绝对不能跟李亨直言。就算是说了,李亨也未必肯信,干脆不如不说,自己从容准备应对,等安禄山反了再做打算。
他沉吟着向李亨拱手道,“殿下,赤松德赞颇有些才干,此人如果逃回吐蕃掌握了权势,对我大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殿下,青海都督府新建,急需大军守卫,防备吐蕃人反攻。臣斗胆问殿下,朝廷调配支援青海的五万兵马不知何时才能到位?”
眼看安禄山谋反在即,张瑄有些着急了。
陇朔目前他所能调动的兵力一共只有11万,再加上一万余吐谷浑部族组建的杂牌军,也就是12万人。在张瑄看来,单单是镇守陇朔青海一线和新占领的吐谷浑故地,防备吐蕃反攻,起码需要7万人。
而陇朔过半数的兵力都布置在新占领的青海都督府,也就是说,一旦安禄山起兵,张瑄讨贼可用的军马只有区区5万人,这是远远不够的,根本不能对安禄山构成威胁。
从这个意义上说,朝廷从各镇抽调的支援陇朔的5万兵马至关重要。张瑄可以将这5万人调入青海都督府,交由李光弼统率布防抵御吐蕃,然后将陇朔兵力回收至少三万人。
李亨一怔,旋即道,“应该快了吧?本宫已经命兵部行文,分别从河南、河西和安西抽调五万军马入青海——张尚书,此事要谨慎办好,不得延误!”
“臣遵旨。”张继勇回道。
张瑄缓缓转头望着张继勇沉声道,“烦劳张尚书加快进度。春季一向是吐蕃人进攻袭扰我大唐边境的时节,若是吐蕃人不惜一切代价,举全国兵力进攻青海,单靠陇朔目前的兵力根本难以守防。”
“事关社稷江山,本王希望兵部全力以赴。”
张继勇不以为意地拱手道,“永宁王不必担心,下官还识得轻重。下官这就回去命公孙shi郎再次行文,督促各镇抓紧调兵!现在三镇藩帅都在京师,以永宁王的威望,想必哥舒翰、杨錡和颜真卿三位藩帅也不会不给面子吧?”
张瑄淡然一笑,明知张继勇话中夹枪带棒,也懒得理会他。
赤松德赞逃离的事情就这样被压下。李亨忙着登基称帝,心情振奋,想了想也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天大地大也不如他登基称帝的事儿大。
张瑄出了宫,没有回府,而是改道去了回纥可汗骨力裴罗父子父女驻跸的驿馆。
张瑄与回纥公主苏扈冬大婚在即,不仅永宁王府在做相关的准备,回纥人这边也有些准备。毕竟是回纥公主出嫁,两国通婚,在礼仪上也怠慢不得。
骨力裴罗和葛勒父子以及苏扈冬突然听闻张瑄求见,很是意外,也就让葛勒迎了出来。
葛勒走出驿馆大门,抱了抱拳笑吟吟道,“永宁王!”
“葛勒王兄!”张瑄抱拳回礼,笑了笑道,“我冒昧前来,想与可汗见上一见,不知可汗可否方便?”
葛勒见张瑄主动改了称呼,不由哈哈大笑道,上前去亲热地拍了拍张瑄的肩膀道,“新女婿登门,父汗焉能不见?走,随我去见父汗!”
……
……
黄昏时分。
原本晴朗的天空上突然yin霾密布,呼啸的西北风刮了起来。不多时,鹅毛般的雪花就沸沸扬扬地从天而降,雪越下越大,没有半个时辰,就掩埋住了城里的街道。
哥舒翰正在府中饮茶,突然下人来报:“大帅,永宁王请大帅过府饮宴赏雪!”
哥舒翰一怔,旋即笑道,“永宁王此刻不忙着准备自己的大婚,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饮宴赏雪!来人,更衣,本帅这就前往永宁王府!”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