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意味着烧钱,给民力造成极大的负担。
可是,不打又不行。
张xuān进退两难。
张巡迟疑了一下,低低道,“王爷,以下官之见,此刻我们不宜轻启战端。区区一个赤松德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吐蕃国力大损,三五年内不会形成威胁,况且青海陇朔有8万大军坐镇,纵然吐蕃来犯,也一无所惧。”
张xuān摇了摇头,淡淡道,“张大人,你太过轻视这个赤松德赞。此人非同一般,有他在吐蕃,假以时日,李光弼很难是他的对手。纵然能守住,也会非常狼狈。”
“8万大军坐镇青海,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彻底将钉子拔除……否则,本王不会安心!”
“张大人,速传李光弼、杨涟秘密昼夜兼程返回灵州面见本王。同时,传讯河西哥舒翰——让崔进亲自跑一趟,持本王金牌面见哥舒翰,就说本王向河西暂借粮草辎重一批,日后当双倍偿还。”
“请哥舒翰下令河西各州府县,调集粮草就近运往青海,由青海都督府统一调配,不得有误!”
张xuān的声音一落,张巡的脸sè就一变。他知道,这意味着张xuān已经下定决心,再打吐蕃。在安禄山即将起兵叛乱的时刻,让李光弼的青海都督府守军奔袭吐蕃,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一个上策。
张巡心里有些不同看法,但他一向习惯了无条件服从张xuān的命令,因此也没敢说什么,默默领命而去。
五日后。
李光弼和杨涟率几个亲兵先后赶回灵州,进了永宁王府。
张xuān在这个时候,突然召两人回灵州,好战和敏感的李光弼早已猜出了几分。从张xuān下令让他密切关注吐蕃动静时,李光弼就猜出,张xuān必会再布置一场对吐蕃的战争,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李光弼和杨涟并肩走进张xuān的书房,见两人进门,张xuān呵呵一笑,起身摆了摆手道,“两位大将军,请坐。”
李光弼上前一步躬身施礼慨然道,“大帅,末将有礼了!”
“杨涟见过大帅!”
“好了,不必多礼,坐。如烟如玉,上茶。”
如烟和如玉上好了茶,知道张xuān有军机大事要说,不敢怠慢,立即退了下去,关紧了门户。
张xuān望着李光弼和杨涟,微微一笑,“两位远道而来,本该为你们设宴洗尘,但事情紧急,就委屈两位了。”
“末将等不敢!”李光弼和杨涟一起起身道。
“好了,本王也不给两位寒暄客套了。”张xuān起身站在了军事地图前面,扬手指着地图凝声道,“赤松德赞返回吐蕃,赤柱王位被夺,吐蕃形势巨变。但某种意义上说,这对于我们来说,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赤松德赞正在赶往逻些城的路上,赤柱率手下残兵下落不明。以本王估算,目前逻些城周边吐蕃军马不会超过三万人。”张xuān目光一凝,猛然扭头望着李光弼和杨涟,眸子里的神光透射,“李光弼,本王且来问你,若是让你率军四万奔袭吐蕃,与吐蕃人一战,你有几成战胜的把握?”
李光弼神sè一震,略一沉吟才大声回道,“回王爷的话,吐蕃内乱纷争已久,兵力羸弱,若是举大军奔袭吐蕃腹地,打吐蕃人一个措手不及,末将当有7成以上的把握。若是仅仅袭扰,而并非与吐蕃正面作战,末将当有9成以上的把握。”“大帅,末将率军于两宁州绿洲之上休整多时,将士们士气高涨,若能与吐蕃人一战,必扬我大唐军威,不负王爷使命!”李光弼微微有些兴奋地大声道。
他领兵在吐谷浑故地镇守多时了,手下将士其实并没有真正与吐蕃人交过手,早就憋着一股气要跟吐蕃人过过招了。
杨涟却眉梢一挑,感觉张xuān在这个时候举大兵进攻吐蕃,挑起战端,并不妥当。但杨涟对张xuān敬若天人,明白张xuān自有主张,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
张xuān点了点头,沉声道,“李光弼,本王决定与吐蕃人一战。此战事关重大,许胜不许败!”
张xuān扬手指着地图,“你率军四万绕过扎陵湖,折返西进奔袭纳木湖,一路之上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尽最大限度烧毁吐蕃粮仓和吐蕃军屯戍堡……到达纳木湖之后,立即北上突袭齐林错城,略事休整。”
“在齐林错,与吐蕃人一战。若是事有可为,直入逻些城;若事不可为,则由齐林错北上,退守两宁州。”
“此战,本王已经传书河西,河西大都督府会竭尽全力支援你大军所需粮草辎重;河西哥舒翰会佯攻吐蕃北线,而本王亦会命杨涟率军两万由青海南下奔袭非川。如此两路大军佯攻吐蕃,配合你主力大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