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金算盘 木木木子头 3550 字 7天前

晚上,昭亲王依旧是在明思园里宴请米粮。还是同上次一样,米粮早早就到了,不过昭亲王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彦先生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彦先生看着是清瘦了不少,但人却格外精神。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着金满城重建的事儿,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清楚重建金满城需要的财力之庞大,根本不是他们王府所能承担的。

米粮虽没见过彦先生,但看穿着就知道这位应该是他外甥女婿的幕僚:“贱民米粮……”

“舅舅还是这么客气,”昭亲王上前拉起正要下跪的米粮:“本王上次就说了,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谢王爷,”虽然昭亲王这样说,但米粮还是微微低垂着头,腰也稍稍弓着。

昭亲王拉着米粮来到桌边坐下,彦先生陪坐在昭亲王的右下手。小应子还是像上次一样,服侍在一旁,等候差遣。

酒过三巡之后,彦先生就开始把话题引到金满城重建上去了:“金满城一旦建好,那边莫的牛羊、马匹,北辽的宝石、皮毛等等就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金满城进行交易。咱们大景的丝绸布匹、茶叶那些可都是边莫跟北辽富贵人家的最爱,”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米粮面上的表情。

米粮喝着酒,满嘴的苦涩,他也知道金满城是个好地方,可是这做生意的走南闯北的,谁不知道昭亲王这金满城压根就没过明路呢?这要是哪天坐在京城里的那位翻脸不认人了,昭亲王是那位亲兄弟,有太后娘娘在,不会有什么事儿,可他们这类商户呢,不就全成了那位的出气口了?

不过米粮也不可能不回应彦先生,只是他准话没有一句,就光点头:“是是……”

一顿饭下来,昭亲王话是没说几句,倒是他媳妇这舅舅不亏是他那位岳母大人的弟弟,一样的奸猾,就连彦先生都快要忍不下去了,他真想掀桌子走人,请他们王妃娘娘亲自来跟她这位舅舅谈。

最后米粮估计也是撑不下去了,干脆借酒装醉,趴在桌子上,跟死猪一样,推都推不动。

昭亲王回到后院,见他媳妇还没睡,就笑着跟她说了今晚的事儿:“没想到舅舅这么会装,彦先生到最后都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五娘也跟着笑了:“也不怪彦先生拿我舅舅没法子,我舅舅在商场上混了十多年了早成精了。等等吧,咱们先不要急。”

昭亲王坐到床边,揽着五娘:“我今晚其实就是探一探,现在看来,跟舅舅一起来的那几位估计也跟他是一样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五娘倚在昭亲王的怀里:“等你那些真正的大户来了再说吧,现在利诱还太早。”

“你说的对,”昭亲王亲了亲五娘的额头:“时候不早了,你先睡,我去洗漱。”

五月初七,昭亲王正在后院用午膳,守门的奴才就来回禀说:“门外有一位先生求见王爷,那位先生说王爷见到这枚印章就知道他是谁了。”说着那奴才就把一枚羊脂玉做成的小印递给了一边的小应子。

小应子看那印章只觉得好生眼熟,当他把印章奉到昭亲王跟前时,昭亲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先生是谁了,后吩咐小应子:“你去请那先生到前院书房,本王随后就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应子退了下去。

昭亲王午膳也不用了,稍微洗漱了一番,就知会了五娘一声:“汇通钱庄的人来了,我去看看。”

五娘抱着小算盘坐在床上:“好,祝你成功摸到汇通钱庄的钱袋子。”

前院书房,昭亲王到的时候,屋里的那位先生正背对着门口,一身灰色锦袍,很是低调,也不奢华,这会他好似正在看书案后面的那副秀丽江山图。

昭亲王刚进入书房,那位先生就转身了。看到那先生的真面目,昭亲王有一瞬间的呆愣:“你……你到底是谁?”

那先生回答的也直接:“淮州风家老二。”

昭亲王冷笑一声:“风家老二?”他双目微微眯起说:“据传孝文成皇后生有四子,长子死于战乱,次子死于霍乱,三子死于党争,幼子出生便夭折。风?你应该姓景才是吧?”这位长得跟挂在宗庙里的那位开国始皇画像当真是太像了,正因为这才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风二爷既不承认也不反驳:“我姓景还是姓风,已经不重要了。”

昭亲王嗤笑一声:“那我应该叫你堂叔还是堂哥?”

风家二爷一愣,按辈分,这小子应该叫他堂哥,只是想到那女人是这小子的岳母,他就不想说实话了:“你叫我风叔就好。”

昭亲王有些迟疑,毕竟他母后生他生得晚,能让他叫叔的基本都已经入土了,这位看着也就四十的样子,不过想到这位应该是孝文成皇后幼子的血脉,他也就乖乖地开口了:“风叔。”

“嗯,”风二爷是一点都不心虚地应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听听你对京里的那位有什么想法?”

昭亲王也不知道这位堂叔对先帝的事知道多少,就问了一嘴:“您知道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并非是我母后亲生吗?”

风二爷点了点头:“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他看向站在他跟前,跟他有一两分相似的青年男子,笑说:“没想到老祖宗用剩下的招式,始皇的后人竟也学了来,狸猫换太子,他倒是敢。”

对于那位死了的孬种,风二爷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老祖宗只是在外寻了个死婴把自己的儿子从皇室里摘出来,可那位孬种竟联合外面的贱妇害了自己的嫡长皇子,真不亏是始皇的后人。

昭亲王有些不高兴了,他也算是始皇的后人,但他对他媳妇一心一意,没有一丁点的花花肠子,人家送上门的姑娘在他眼里也是跟男人一样:“你不要忘了你身上也留着始皇的血。”

风二爷冷哼一声,有些得意地说:“我姓风。”

昭亲王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之后,跟他也就一点不见外了,他坐到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说:“我要建金满城,没钱。”

风二爷转身看着昭亲王斜倚在太师椅的椅背上,有点后悔承认自己是他叔了:“需要多少?”

昭亲王一点不客气地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两黄金。”

风二爷走到他对面坐下,不禁讽刺了一句:“你小子赚钱没本事,花倒是挺会花的。”

“你就说你给不给?”昭亲王一副赖汉样。

“给,”风二爷倒是爽快,但他也有条件:“三十万两黄金,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昭亲王没想到他真给,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那条件没那么容易达成:“你说说看。”

风二爷盯着昭亲王看了一会,眼神就越过他看向他背后的那副秀丽江山图:“你身后的这副秀丽江山图挺不错的。”

昭亲王没吭声,他知道这位堂叔估计要跟他讲古了,不过他也挺好奇孝文成皇后的,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他媳妇,他要敢那么对她,她早就跟他一拍两散,自己过自己的了。

风二爷也的确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当年始皇也就是个小小的兵丁,他那样的人,在你的三十万西北大军里,随处可见。可是就是那样的一个兵丁,最后竟成了这片江山的主人。你知道他最该感谢谁吗?”

“孝文成皇后,”昭亲王对景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孝文成皇后跟始皇可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恩爱。始皇未登基的时候,就为了拉拢各方势力,收了不少女人。孝文成皇后的次子、三子都是死于后宅之争,也不怪她会把幼子送出皇室。

风二爷轻笑着说:“你们景家还是有明白人的,始皇出身低微,要不是有老祖宗跟我风家的帮助,他怎么可能会脱颖而出?可就是那么个人,一朝得势之后,竟也染上了自古帝王的通病,”说到这他不由得地嗤笑了一声:“多疑,因为他的多疑,老祖宗的长子死于战乱;又因为他的多情,老祖宗的次子、三子死于妇人之手,老祖宗最后虽已断情,但依旧没能摆脱皇室。”

说到这里,昭亲王想他已经知道他的条件了:“你是想要将孝文成皇后移出始皇陵?”